凌晨五点,燕京上空闪过一道亮光,几秒后惊雷乍响,哗啦啦的下起暴雨。
汤斯淼睡得浅,几乎是雷声出现的瞬间,便睁开了眼。
她睡眠质量不太好,这个点清醒过来,很难再重新入睡,索性开了灯,坐到电脑前开始工作。
倒也不是她多爱工作,只是这次回国,扔到她手中的,全是烂摊子。
烦的很。
虽然汤斯淼一直自嘲是发配回国,但其实这次回来,她的职位层级并没有变动,除了一个亚太区总裁和中国分公司的总经理外,国内再别有比她职位高的人。
只不过,她这次回国,名义上的岗位虽然是研发总监,也正常接手了分公司的新兴事业群,看起来似乎是要大刀阔斧的改革,去振兴新业务。
但实际上,总部那边对此业务线并不看好,已经决定将整个事业群坎掉,并在此基础上,将其他事业群的核心业务迁回海外,只保留小部分的大陆业务及员工。
说的直白点,汤斯淼这次回国,其实就是拿了一把裹着技术变革糖衣的刀,回来裁人的。
盛夏听明白她回国的原因后,曾很直白地评价道:挺搞笑的,你一个搞技术的,被排挤来干裁员的活。
那有能怎么办呢?
燕京分公司加上各地的办事处,十几个点好几千名的员工,此次裁员规模将近一半,国内这边的中高层全是老油条,没人愿意出头。
事情拖拖拉拉的,迟迟没有解决方案,最后上报到洛杉矶总部,总裁发话,限期解决。
又脏又累还遭骂名的差事,换到洛杉矶也依旧没人想干,推来推去,活被甩到了上半年内部高层争权中失败的太子爷身上。
太子爷左看看右看看,一边是报团的印度裔高管,一边是在集团内没有根基、但与自己一路走来的华人女高管。
决定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做,汤斯淼很快便收到了邮件,侩子手的活,最终还是落到了她头上。
处理完总部那边发过来的邮件后,汤斯淼躺回床上,闭眼休养生息。
这几年睡觉总不安稳,浅眠又多梦,中途若是像今天这样惊醒,更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每次去看医生,都说是压力大。
但工作当面,她是集团历史上,不分性别、蹿升最快的管理层;生活方面,她未婚未孕、没有结婚念头,也没有长辈的催婚压力。
以至于汤斯淼一直没有找到,导致她睡不好的根本缘由。
不过,失眠的压力难寻,有些压力的来源倒还是挺显眼的。
就比如,床头柜上的,陈玄的手表。
汤斯淼一睁眼便看了它,不得不被迫去回忆,几个小时前发生在这间屋子里的事情。
陈玄虽然现在看起来变得冷淡凌厉,但多年修养还在,说完那段听起来让汤斯淼觉得有些刺耳的话后,并为再继续指责她什么。
他只是默默地将燃烧到底部的蜡烛,从蛋糕上拔掉,然后主动切起蛋糕,递给汤斯淼一块,又分给自己一块。
慢条斯理地吃完后自己的那份蛋糕后,陈玄擦擦嘴巴,沉着冷静地向汤斯淼告别,生日快乐。
出门的时候,还顺手将她放在门廊上的垃圾带了出去。
几个小时前的事情,一切都历历在目。
甚至连陈玄说不同的话时看她的眼神,汤斯淼都能回忆出一二。
特别是说那句,“你只是舍不得十二年前的陈玄”时,一双桃花眼深沉晦涩,让她几乎不敢对视。
想到这里时,汤斯淼自嘲似地呢喃了一句,怪不得睡不着,脑袋里装了那么多没有意义的东西。
庸人自扰。
睡不着,汤斯淼只能无所事事地把玩着手表,越玩心越乱。
昨夜,陈玄说他不是为了给她过生日,才专门飞回来的,她其实有些不信。
但他矢口否认,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