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盛夏带上盛母特意煲的汤,到酒店看汤斯淼。
此行回国,汤斯淼图省事没有在燕京租房子,而是选择在公司附近的协议酒店订了间长期房,拎包入住。
盛夏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最后啧啧嘴,歪在沙发上,没个正形。
“我妈听说你之后要一直住在酒店,心疼坏了,但是我看你这还挺舒服的,啥都有,啥都不操心,还没人唠叨,她老人家可真是多虑了。”
汤斯淼将保温桶里的汤和菜倒进空碗里,暼了一眼盛夏的方向,转身去了卫生间。
“羡慕的话你也搬出来,打完折一个月两万,你出的起。”
“拜托,这几乎是我税前工资的一半,我还是住在家里吧,被叨叨、被催婚,总比花冤枉钱舒坦。”
“阿姨怎么又催婚了,前两年你挑剔相亲对象时,她不是说了要让你自生自灭的么?”
“呵呵。”盛夏撑着扶手坐起来,盘腿坐在沙发上,又补充,“上个月退休了,闲的没事干,所以开始找我茬呗。”
“啧。”汤斯淼摇着头从洗手间出来,她将洗干净的保温桶放在桌子上,然后捧着汤碗坐到了盛夏身旁,露出副八卦的表情。
“怕啥,你不是和那个大学生弟弟发展的挺好的么,阿姨再催,你就把小男友带给她看。”
“别提了。”盛夏摆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顿了下又说,“等九月份新生开学,我物色到更帅的弟弟,就把他踹了。”
“呦。”汤斯淼扬扬眉毛,没往心里去。
每隔两个月,盛夏便会说一次类似的话,快要一年了,也没真的分手过,她早就免疫了。
隔了两秒,盛夏反应过来,轻轻地锤了汤斯淼一下:“你可真是不安好心欸,我把他带回去我家肯定要乱成一团,老太太知道他比我小差不多十岁时,非得吓死。”
汤斯淼低头喝汤,没接话,抿着嘴轻轻地笑了一下。
两人间短暂地安静了片刻。
很快,盛夏想起什么,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对了,你这几天有联系陈玄吗?”
“没有。”汤斯淼摇头,想起南旺岛上那个阴鹜冷傲的陈玄,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记忆里,陈玄看向她的时候,总是笑容满满、充满爱意的,她何曾见过他这种冰冷凌厉形象。
汤斯淼承认,卢勉的短信的确让她感受到了,按耐不住的欣喜与动摇。
矜贵禁欲的陈玄,对于一个三十多的女人来说,充满了吸引力。
可是,他们之间难以跨越的,不仅有十年的未知时光,还有存在了十年的固有认知。
过去十二年的记忆中,陈玄明亮、张扬、肆意……
可这无数的形容词,找不到一个,能准确地描绘出他的现在。
三十二岁的陈玄固然是迷人的,但他也变得陌生、危险,让人胆怯。
时隔多年,汤斯淼好不容易才重新滋生出的那些情爱妄想,在巨大的反差面前,变得不值一提。
“那他有没有联系你?”盛夏追问。
汤斯淼摊摊手,装作不在意:“当然也没有。”
与陈玄的最后一次交流,还是那天报警,在派出所前的路口,他说静候佳音。
想到这,又开始心烦。
她本想找个同款表还给陈玄的,打听之后才知道,但那手表贵就算了,偏偏每年限量发行两千只,市面上根本没啥流通的现货。
其实那个时候,汤斯淼已决定,要用手表为由头,主动联系一次陈玄。
但碰巧杜丰德先联系了她,说宅基地的转让申请被国土资源局受理了,陈玄搬走时只带走衣物,家具电器全都会留下,公示结束后,他们便可以交接房屋。
那通电话挂断,汤斯淼突然就清醒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明明不是只有她拥有能够联系对方的理由,为什么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