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就真的哭起来。那些关节的粗糙的疼痛让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场沙尘暴,只是这次她可以在别人面前哭了,那场沙尘也从此第一次有了缓解它的水源。
马车晃晃悠悠的,秦此坐着,像个乖乖的大型犬,垂着头,一双手伸直了握拳放在膝头,大腿上哭得全是水渍。他视线里全是一滴滴往下掉的眼泪,听到秦樵的哭腔,一时间抬起头来,眼泪都蓄到眼里,只能看到秦樵一个模糊的影子。他听到那个影子闷闷的不厌其烦地又对他那么温柔地诉说。
“真心的啊,你别哭了。”
大概就这样对着哭了一会儿,直到外面车夫说要到了,两人这才收了眼泪,坐正了身子,后知后觉这一段实在有些不符身份。
”那我是要怎么配合你的行动呢?说我们一见钟情吗?“秦樵手上把玩着自己马尾上的红绳,不自觉代入了边疆打仗时候的语言习惯。
”不用,是我追你。你不用表现什么,只要按你自己的安排行动就好。“眼前的人终于没哭了,声音都还带点鼻音。秦樵坐得近了些,这才算是有机会去打量他的相貌。那次月夜相逢,她光琢磨对方的地位身份还有特点去了,其实还真的忽视了他的长相。难道太监都长得这么好看吗?她一瞬间看得都有些发怔,不说别的,就这个皮肤和鼻梁,真的会让她觉得太监其实是有相貌选拔的。
“哦哦哦,好。”秦樵看秦此显然是有安排,也就没多问了。答应后也就转开头,望向窗外,也按照秦此说的,去想自己的事情了。
“请各位大人出示请帖,交与刀剑等一切利器,入宫参宴。”礼官唱到,秦樵被那声响提醒,下意识就往马车里面缩了缩。她想着秦此应该会帮她先混入皇宫,结果下一秒就反而被人围住了,还用罗帕抚上了脸颊。
眼前的视野被男人挡住,虽然没有真的碰到秦樵,但她还是被激得身体一僵。是要我装随行的小美人吗,她这么想,忍受过了这一阵应激,看到男人没动,甚至又从两人中间伸下去手,把自己的白色裙袍撩地更高,露出裙子下面的靴子和裤腿。
“过关了吗?”身前的男人没动,秦樵一只手捂着脸上的罗帕,一只手提着裙摆,看马车好像动了,抬眼悄悄在秦此边问道。
“应该吧。”
秦樵拉下了脸上的帕子,下意识去拉秦此的手想要起身。那礼官就在这一刻掀开了帘子。
“镇生将军?!”他这一嗓子,皇城外都要知道她是谁了。于是她干脆拉着秦此下了马车。
”这是五春刀,这是雨箭,这是蛇毒散,这是蒙汗药,这是,嗯,小茶杯。“面前的礼官点头哈腰一件一件接着,看着秦樵从身上摸下来越来越多的刀刀剑剑和瓶瓶罐罐,汗流得连帽子都要戴不住。他感觉自己真是瞎了眼昨天才会觉得秦樵是个好拿捏的主,巴巴地让太后安排自己负责今天的安全维护工作,就眼前这个主,要在宴会上动手脚,他一个小小的皇商的镖头,拦得住么。而且刚她还和车上那位,那样...
”我能交的都上交了,还需要再搜身么?”秦樵一身白衣配红色的头绳,不可以弯腰和假笑后,整个人像一把挺直的古剑,悠哉但却满是冷利的锋芒。
“不用了,不用了,您直接进,直接进。”那礼官哪敢再搜身,被吓得又是一阵点头哈腰。战场上磨砺过的人到底是不一样,见过血,杀过人,眼神都受不住,要是昨天他可能还不屑什么“玉面罗刹” 的传闻,可刚实打实和秦樵打了交道,心里的小人都要跪在这四个大字面前,边跪还要边大喊自己有眼无珠。
身边过关卡的人不少,有几个礼貌性地来打招呼,但总归不多。秦此的地位和相貌本来就是万众瞩目,谁都想看他在做什么,再加上一个和昨天有诸多出入的秦樵,明里暗里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秦樵拉着秦此下马车时是一阵窃窃私语,到交兵器的时候,更是有一阵掩饰不了的惊呼。
“她果真不是个省事的。”黄莹莹坐在太后的位子正在喝茶,听到宫人的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