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王爷在剿匪途中救下的倒霉人罢了。听到王爷倒下的消息,喜宴也待不下去了,所以过来探望一眼。”
郑习容一双狐狸眼笑起来充满亲和力。
殷玟眼眸流转,在灯下一双眼就泛起了水光,她为燕靖初掖了掖被子,一副柔情似水的弱女子模样。
“事发突然,本宫也是吓得不轻,王爷位高权重,身系国祚,若真出了事,父皇怕也是寝食难安。女子向来身如漂萍,夫君这做依仗的倒了,妻子的日子又能有什么盼头呢?”
寡妇掌家是有盼头的,但燕靖初不能这个时候倒下。
殷玟轻轻拭泪,美人垂首,说辞婉转动人。
她话也说明白了,老皇帝不可能这个时候害燕靖初,她就更不可能了,燕靖初要是出了事,她的命估计也留不下来。别说宫里了,就是方才的卓小将军,就不可能对她客气。
郑习容是个镇定多思的人,九窍玲珑心,怎能听不出言外之意。
“王爷未曾倒在沙场,又怎会倒在病床之上?还请殿下多加照料。这几日也会有几位将军来探望,殿下可放心。”
他不阴不阳地说了句好听的威胁,笑眯眯地行礼告退了。
殷玟叹了口气,给燕靖初换下冷敷的巾布。
“王爷,您好大的威望啊。”
属下红脸白脸地轮流阴阳怪气,你方唱罢我登场,真是吓人。
老皇帝还想让她吹吹枕头风,用用美人计,也不看看燕靖初是块什么实心茅坑石头,又臭又硬,身边围的又是什么棒槌脑袋和黑心货色。
她这妲己真能做吗?
她的织金广袖在动作间轻轻拂过燕靖初的鼻尖,燕靖初忽然发出几声模糊的梦呓。
说什么呢?
殷玟还待细听,没想到燕靖初只是将眉头蹙得更深,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痛苦纠结但又一声不吭了。
她方才想起程郎中的话,没想到靖平王这样锋利的人,也会长期郁结在心。
粮不足,饷未见,打瓦剌应该很吃力吧。
希望以后不会了。
殷玟换下巾布,正要收手,也不知道哪里刺激到梦魇中的燕靖初,他一应激,行动快如闪电,殷玟这样的女子根本躲闪不及,就被他一掌钳制住了手腕。
那手心滚烫,烙铁似的死死焊成手铐,并且燕靖初没有控制力道的意识,惹得殷玟一声痛呼。
听到殷玟喊疼,燕靖初的手才下意识松了松,但还是甩不开。
什么毛病。
这些行伍出身的人真是靠近不得,枕戈待旦久了,怕是好梦中杀人。
“王爷……?”殷玟试探性地唤。
没醒。
她试图再次轻轻挣动手腕,并做好燕靖初下意识死捏的反应,谁知燕靖初只是难受地咕哝起来。
“别走,求你……”
声音很低沉很微弱,完完全全恳求的卑微态度,仿佛对方一拒绝,他就要哭出声了。
没想到大将军病中也会撒娇。
殷玟开了眼。
但她不为所动,她不是很想让一个不熟甚至有过节的人握着自己的手,于是左手为刀,找准燕靖初的麻筋,就要砍下去。
谁知!
“卓小将军!”
屋外传来郭掌事嘶哑的叫声,想也知道,这倒霉掌事又没拦住炮仗一样的小将军。
咔吱一声,卓过岚就风风火火地闯进房内。
太突然了,殷玟的手刀差点没收住,只能中途假装是为燕靖初掖被子,嘴里还有模有样地哄道:
“嗯,我不走,别怕。”
卓过岚:“……”
她这哄小孩的语气……卓过岚抽了抽眼皮,又见这女人的手被自家元帅握得死紧。被这么哄着,元帅的眉头似乎真的松了些,他又不由得摸不清头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