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能把馍看少么?
娘蹲下来握着她的肩膀,说:“不是不让你吃,可是你亲口答应娘要留到过年的,言而无信,这对么?”
“我、我真的没有……”
“不许撒谎!”娘说“李今七,你吃馍我不生气,可你要是撒谎我就真生气了!不是你吃的,难道是它自己长翅膀飞走的?”
今七抽噎着摇头,馍不会自己飞走,可是她真的没有碰它,咋就凭空少一个呢?
她想啊想,想了好久,忽然想到了那天的躲猫猫,立即奔出去找娘:“娘,娘——”
娘出门去了,只有爹在院里的树墩上坐着。
今七想没有娘找爹也行,便跑到爹跟前跟爹讲了一遍。
爹听完后沉默半晌,最后说:“我知道了,先别跟你娘说。”
今七以为爹会像之前找奶奶对峙一样去找淑荷,结果爹一点动静都没有。等到大年三十那晚,今七碗里多了半个馍。
“吃吧。”娘说“你爹给淑荷分了半个,这半个是你的。”
今七一听鼻子就酸了,眼泪啪嗒啪嗒往碗里掉。
娘不明所以:“咋啦这是,不想给淑荷分啊?可不兴这么小气啊,你都已经吃过一个了,给淑荷分半个又咋了?她也是你爹的闺女。”
今七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可我也是、我也是爹的闺女。”
爹怎么能这样……
爹怎么能这样!
心心念念的馍就在碗里,又白又软还冒着热气,今七却一口都吃不下了。她推开碗,扑到娘怀里呜咽:“爹偏心,爹偏心!明明不是我吃的,馍是大姐拿走的,爹还要再分她半个!”
是淑荷哄她玩躲猫猫,趁她藏起来的时候拿走了馍,娘却到现在都以为是她偷吃的。爹说他知道了,知道的结果就是连最后一个馍都要分给淑荷。
今七越想越觉得委屈,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倒给娘听。
娘听完就不干了,扯着嗓子指名道姓地骂爹:“李立德,你给我滚过来!合着她闺女是闺女,我闺女就不是闺女了?要不是闺女告诉我,你这回又想瞒我多久?!”
“走,咱们找她去!”娘牵着今七的手就要出门。
“去哪儿?”爹杵在门口说“不许去。”
娘才不怕他,瞪着他说:“只许你的好闺女偷馍,不许我们拿脏啊?我告诉你李立德,我今儿个还非要兴师问罪不可了!你让我排老二没关系,可你要是敢让闺女也排老二,排在你那个宝贝大闺女后头——我一定跟你没完!”
什么排老二?今七听不明白,只知道娘是真的生气了,她从未见过娘生这么大的气,连拉着她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爹又说了什么,今七一句也没听进去,她一抬头,只见娘的脸上挂着两道湿湿的泪痕。
娘哭了?
今七害怕了,扯着娘的袖子安慰她:“娘别哭,我不吃馍了,我都给大姐,你别哭了。”
娘流着泪摇头,说:“不是这个。”
娘到底还是找去了。哭过一场的娘士气大振,爹根本拦不住。
今七跟过去时,淑荷正跪在三爹家的院里,捱着三娘的责骂。
“丫头片子长本事了,还学会偷人东西了!说,馍呢?!”三娘拿起苕帚打了淑荷一下。
“哎呀呀干啥呢这是,可不兴打孩子。”奶奶连忙把苕帚夺过去,埋怨说“不就是个馍么,吃就吃了,至于发这么大火么。”
三娘拉着脸说:“娘,你懂什么,小时偷针大时偷金,我今儿个不好好教训她,就是在为国/家养罪犯。她才多大就敢偷到亲爹家里了,这长大了可还得了?”
奶奶撒了手,不敢再拦了。
淑荷在地上跪了好久,愣是一声不吭,无论三娘再怎么发火逼她坦白“罪行”,她都不吭声。三娘没想到她会这么倔,气得又想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