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龄不可能晓得那么多,那些东西也确实不是孩儿从书中看来的,而是一位老神仙梦中所说。”
说到这里的扶苏其实是有些羞愧的,因为他又撒谎了,但这个谎不撒不行,他实在是找不到任何正常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异常。
跟父王说实话吗?说他是几十年后来到现在的,知道秦法有多少弊病才说出那话?那怕是真得被当做妖邪给除了。
在今日之前他是不怕死的,因为他一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即便再真实都像梦,死与活没有任何区别,父王想他死便死吧。
但与父王袒露部分心声后,他忽然想到,若他短时间内死不了,或者无法离开这个梦,是不是可以试着改变一些东西,改变他曾经想变却无能为力的东西。
不管眼前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幻,变了会有新的未来,不变,大概又是他亲眼见证的灭亡走向。
总归是死局,那为何不能图变呢?
既然要图变,那他就不能生死由命了,胡诌一些东西出来是有必要的。只能说很庆幸这里莫名多了个后世之人的光幕,如此奇异之事都能发生,那有个老神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听到老神仙三个字,嬴政便端正了神色,“老神仙说了什么?”
正常情况下,扶苏还是懂一些说话艺术的,尤其是与父王的争吵太多,他现在更懂,也没一开始就抨击自己看不惯的东西,而是道:“老神仙说,秦日后会在父王的带领下一统各国,普天之下,皆为秦土。”
嬴政不是第一次看到这话了,但一统各国这几个字眼还是叫他愉悦地勾起了唇。
底下是吵吵闹闹的声音,但丝毫不影响扶苏的思路,“能一统各国,父王您自然是德兼三皇,功过五帝,便取了皇与帝二字,自称始皇帝,因为那时的您期望秦能代代传承,有二世,三世,四世,乃至万万世也。”
嬴政没有打断扶苏的话,但他面上出现了赞许的神色,意思大抵就是——自当如此。
虽然没有抬头看,但扶苏能感觉到嬴政的心情还不错,立马开始改转话头,“但是秦……”
这次他话还没说完,底下的廷尉突然高呼了一声,“王上,臣已列好吕郎君的罪名,请您过目。”
领侍见状,立马接过廷尉手中的竹简,呈给上位的嬴政。
嬴政对扶苏抬手,“过后再说。”说完他便看向了竹简。
虽然还没说到关键点,扶苏也不急,跟着嬴政看竹简。
只是一眼扫过去,他便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底下垂着头的廷尉,再看向同样垂着头故作镇定的吕不韦。
这两人是不是勾结地太明目张胆了些,虽然在同父王胡诌,但他也听到了底下的话。
吕同不只是今日的大不敬与当街斗殴之罪,还抢夺了好几位黔首家中的妻子,跟着蒙武来求公道的几位还算是幸运的,起码命还在,还有几对强硬反抗,结果家破人亡的。
数罪叠加,便是当场斩杀也罪有应得,但这上面却只是处以徒刑,将其□□相国府十载,连劳动都不用。
他是一直不满秦法过严,但有些只知仗着父辈权力欺凌弱小之徒,便该为其手下的冤魂偿命,怎么也不该罚得如此之轻。
甚至这能不能算罚他都持怀疑态度。
作为最熟悉秦法的人,下面的廷尉其实也臊得慌,但他是相国提拔上来的,相国又在朝堂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为了自己的官位稳固,他怎么着也不能判相国之子死刑啊,只希望相国能看到他的忠心,再提拔提拔他就好了。
太尉或者御史大夫,这两个位置都挺不错的,就是被两个老头子占着,甚是讨厌。
吕不韦没看到竹简上写了什么,而嬴政的神色也没什么变化,他着实猜不出自己的儿子还能不能保住,只能试探问道:“王上您觉得这样罚可行?”
嬴政的视线下移,“仲父与廷尉觉得呢?”
问题被抛了回来,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