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竭力撑起自己的身体,侧过脸,脖子上清晰的指痕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师尊如此说,徒儿,徒儿也是没有不愿的。”
话音刚落,她垂下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不久又咳了咳,咳出一口鲜血,像是支撑不住要摊在地上。
此情此景入了众人眼里,众人的目光又放在了金长老身上。
邬氏一族无端被灭门,为了感念邬氏福泽,三三合宗对邬氏唯一剩下的邬姓人是极好极好的,最上等的资源,独一无二的地位,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如今想来,这里面的门道还多得多。
三合宗不正是邬氏之后,便成为了修仙界第一宗门吗?
金长老眸色一暗。
她早该知晓这邬阳不是什么容易货色。
她佯装心疼,又将人重新拉回自己怀里。
“徒儿你说的什么话,为师可是最最心疼你了,谁要是欺负你了,我定饶不了他。”
邬阳抬起头,那双眼眸里还盛着泪水。
“师尊,你说的是真的吗?”
金长老很是怜爱,她将邬阳面上的眼泪轻轻擦拭,又拿出药膏,一点点涂在邬阳面上的伤痕上。
“自然是如此,你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我不向着你,还能向着谁?”
邬阳诺诺点头,她缓缓站起身,很是吃力地对着三合宗宗主行了大礼。
她咳了又咳,孱弱的背努力挺得笔直。
“见过宗主,还请宗主为邬阳做主,邬阳知晓,潘长老乃一峰之主,于术法一门很有建树,邬氏已然灭门,邬阳不过是一个外族人,只想本本分分过日子。
“所以方一入宗门时潘长老给邬阳,给邬阳下了术法,我也没有声张。”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身躯肉眼可见的发抖。
“邬阳自那时起,便不能用术法了。”
这句话说的苍凉,场下的人倏地一静。
邬阳像是调整情绪,停了许久又重新抬起眼,那双眼里已然变得坚毅。
“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邬阳进入无方秘境便不是何缘由被莫庸师兄丢弃了,后又诡异地被虎妖追杀。
“我以为是六年同门情分尚在,莫庸师兄最终看不下去救了我,我感念非常亦要同师兄同生共死,可师兄他,他竟然——”
后面的事大家都看见了。
邬阳像是心痛至极,不想将真相说出,将后面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她极低的俯下身:“邬阳想,莫不是潘长老对邬氏心存怨念,才对邬阳恨之入骨,想要除之后快。
“邬氏身为神族后人,无论是人魔大战还是无端起的祸端,从来都是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万死不辞。
辱我可以,但我邬阳既冠了邬姓,便不能活得如此窝囊,如今我将事实尽数告知,还请宗主为邬阳做主!”
仍有些颤抖的声音在场下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诉说了一个无辜的孤女隐忍的这几年,如今又因为邬姓愤然反抗的决心。
邬阳静静地看着地上这一小方土地。
毕开霁,原书的男主,第一见面她就知晓他身上中了邬氏术法,术法过于高深她看不明白。
但这六年从未停过的暗杀她也该知晓了。
邬氏灭门,他定然有干系。
此时一名弟子从后方靠近毕开霁耳语了一番。
毕开霁的目光倏地往下定在邬阳身上,邬阳似有所感地抬头。
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如天堑,无论修为还是其他。对视的这一刻却像是突然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进,他们在这一瞬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来了,最关键的来了。
赌徒分三六九等,她邬阳自然是要做上上等。
毕开霁,你没有选择,只能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