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弟子原本正在与妖兽缠斗中,一瞬的变化让他们不明所以。
在他们眼里,只有一个倒在血泊里的少女和一众面色凝重的长老。
潘长老像是又想起什么,再次起身去看那水镜,才觉得众弟子已然出来。
他扫视四周想要找寻他的大弟子,几次巡视之后始终无果。
他终于想起了那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虎妖,他目眦欲裂,掐着一同进入秘境的开阳峰弟子的衣领。
“你们大师兄呢?”
那弟子面色一白,嗫嚅几声,始终说不出话来。
莫庸是开阳峰峰主捡回来的弃婴,两人情同父子。
潘长老想起那几次术法的波动。
一定是邬阳,这个该死的邬姓人,一定是她杀了莫庸!
心中怒火进一步燃烧,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毁,他几步走过去,掐着邬阳的脖子将邬阳提起。
众人不曾想到这一幕,想要去阻止已然来不及了。
窒息将邬阳从混沌的大脑拉回,她得了一丝清明。
她看着潘长老面目狰狞,扯动了唇角。
潘长老看得清晰,他像是受了刺激,手下的力道就要加大,直接了结了邬阳的性命。
此时一道灵光落下,潘长老被这道灵力击飞,而邬阳落入一女子怀中。正是悬壶峰峰主金长老。
她面上很是担忧,将一枚丹药送入邬阳口中,又施展灵力为邬阳诊治。
灵力的主人是三合宗宗主毕开霁,下首跟随着各峰长老。
一峰大师兄突然背刺另一峰唯一的亲传弟子,随后又被虎妖吞食,而一峰之主潘长老突然愤起要杀宗内弟子。
此事在所有人面前发生,是不可能草草了了。
这是邬阳想要的结果,也正是她为开阳峰师徒设的局。
用她的险些丧命去换两条命,甚至更多,很是划算。
毕开霁立在最上空的最前方,所有人都只能看得见一点清晰的下颌,和一身镶着金线的月白色宗主服。
他是此界的最强者,是唯一的练虚期,无人不敢敬他。
“潘鸿,你可知罪?”
毕开霁这一击没有留手,潘长老体内气血不断翻涌,他终于收回始终放在邬阳身上的毒辣视线,捂住胸口低头行礼。
“见过宗主,不知潘鸿何罪之有?”
他恨不得将那邬阳碎尸万段,错?
他哪里有错?
毕开霁的声音从上首传下来,内里没有一点情绪。
“一罪之教导弟子无方,莫庸心性不佳,有屠杀同门之意,你没有多加督训。
“二罪之是非不明,邬氏邬阳乃是受害者,你不分青红便要去人家性命,何其冲动。”
听到这句,躺在悬壶峰峰主怀里装晕的邬阳狠狠捏紧了手下的衣裙。
高高拿起,又低低放下。
他这是要保开阳峰的老狗。
自然是要保的,如此好用的走狗,哪里能轻易丢下?
悬壶峰金长老轻轻抚摸邬阳苍白的脸颊,面上满是悲痛。
“我好好养了六年的徒儿,怎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我身为师尊真是心疼的紧,那莫庸虽是有错,也已经丧命,阿阳虽然昏迷不醒。
“可她向来良善,想来也是能理解潘长老一时冲动之举。”
?
好高的帽子在她头上。
既然要演,她邬阳无有不奉陪的。
此事想要如此简单的揭过,她受的伤岂不是白受了。
邬阳在悬壶峰峰主怀里颤颤巍巍转醒,方一看见金长老,眼里含着的泪倏地落下。
一滴又一滴,很是可怜。
“师尊,徒儿,徒儿都听见了。师尊,”她的声音里逐渐带上了哭腔,“他们师徒险些要了徒儿的命,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