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來時這麼倉促匆忙,東張西望像找什麼的樣子——
要表白怎麼可能都沒先相約,也沒任何準備、沒有任何鋪陳、沒有任何預警……怎麼可能突然轉折?更怎麼可能她剛好心儀的也是他?
果然現實為遊戲情節,而歡喜只是夢一場。
還是其實更誇張的是,這項遊戲的設定是雛森必須對出來遇見的第一個人就開整?用告白整人嗎?
他細思極恐,對這群人酒後行徑的瘋狂捏了一把冷汗。
這群惡徒,敢膽害他對雛森露出那樣歡愉驚喜的表情;害他情不自禁地觸碰她的手;害他撥雲見日的心再次重墜深海——
不能作罷。
日番谷數度深呼吸調和,卻還是無法將憤然排除。
於是便攜著怒顏,闖入室內的聚會之中,並在一進門就逮住那餿主意最多的松本質問:「是誰的主意?」
「啊哈、他們玩的遊戲嗎?是現世學來的喝酒遊戲哦!另外還有吹牛、紅黑單雙、左三右四等等——在我們這桌,隊長要學嗎?一起玩?」
聞言的他,那皺著的眉間又鎖得更緊了。對話的同時也稍微環顧四周,察覺到此聚會人數竟然已多到必須分成兩桌。
「不是,是誰唆使雛森跑來跟我講那些五四三的?」
「啊?雛森說了什麼?」松本俐落地乾掉一杯酒後反問,面露困惑。
而松本所位於的圓桌上,除了啤酒及清酒的龍蛇混雜之外還有骰盅,看來是在進行更容易有高頻率飲酒的遊戲。畢竟這桌的成員可都是酒量好到跟鬼一樣的。
雛森則並不身處在其中。
「……」
「雛森很賊欸……找隊長開玩笑根本不會發生什麼好玩的事好嗎。反正啊,不管雛森怎麼整隊長,隊長都會包容原諒的,哈哈哈!」
「嘖……開玩笑也要有限度——到底,是哪個混帳……唉,算了。」
最後的那段話語是日番谷在旋身後所落下的呢喃。
此番除了詢問無果之外,還反倒被自家副官爽朗地嘲諷,甚至連自己的好姐妹都一併調侃。可見酒精當真足以令人壯不少膽子。
決心逮到始作俑者的目的先暫且放一邊。若他在這麼明目張膽地追問下去,可能旁人都要知曉他對此事的在意程度了。他告誡自己必須冷靜。
待步伐不自覺回到門邊且欲將敞開離去前,總覺得背後有股視線一直聚焦過來,伴隨猛一個念頭回首時,似乎捕捉到了雛森瞬間撇開的對眼,那反應快到令他以為是錯覺或偶然。不過,與對方不同的是,他此番是真的全神貫注地在凝視著她,甚至折返的理由也是為了她。
「節制點,妳這傢伙。」日番谷環手俯視著正盤坐著啜一小口酒的雛森。
「咦……那、日番谷留下來陪我,好嗎?」
「啊?」
「反正,你最後都會來送我回隊舍啊!」雛森將手中的玻璃酒杯放回桌面,微晃地起身,雙臂交疊搭在日番谷的肩上,湊近他耳邊,以掌心作為隔絕喧嘩的媒介,接續說著:
「會帶我回去的只有你了吧?我都知道哦,他們每次都會拜託你來撿屍……」
「胡說八道!什麼撿屍?不要亂用那種詞。」
「嘻嘻……」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他有點上火地將那負擔在他肩上的重量、滿口酒氣的雛森,從自己身側驅離了一點距離,並打算遏止她不知打哪學來完全使用錯誤的現世用語,而嚴肅地板起臉。
但想然,這看似已經神智有點恍惚的人兒,大概率沒吸收他給的糾正好好檢討。因為最終雛森還是勾晃著日番谷的手臂,加上含情脈脈的垂憐眼神瞅著,讓向來不善這種純交際玩樂場面的他,亦不得欲就還推地順勢安插於她身旁的空位坐下了。
被雛森說得好像很多次這種情形發生一樣,但其實也就唯獨兩回而已,堪稱災難級的回憶——關於喝得爛醉原地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