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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即便在他懷裡,卻也感受不到心安了,反倒是包覆著無從宣洩的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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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從那日之後,雛森便經常會不自覺觀察起有關於夏梨的一舉一動。
而在她眼裡,日番谷和夏梨則越走越近。
即便是夏梨休假,也時常會回到店鋪裡串門子,並且有時還會自願充當免錢勞工,以協助經理維持現場營運的穩定,穿梭於現場中,充當那不足的人力空缺--同事們的流言蜚語、口沫橫飛通常在這種狀況之下,有時也會不小心地飄入耳裡。
她甚至有點抗拒待在這樣的空間裡工作。
--為什麼妳這麼猶豫呢?或許他並沒有這麼不可或缺。
--你們從小就認識了吧?會分不開一定是因為習慣了。
空班時間,她獨自坐在休息區便悶頭想起,早上在住家附近的超商買早餐時,向那熟識的店員隨口一提她近日的煩惱後,所得到的詳解分析……
--是這樣嗎?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像一個人呢。
而她在離開超商時,只是以一種看開似的語氣回應此話。
心靈的寄託也是種慣性,習慣了兩個人所以才害怕一個人孤獨,她貌似得到了結論。
但也可能是太愛了,太在乎對方的感受,所以才選擇不將任何負面情緒表達於他。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還是朋友的時候什麼都可以說、什麼都可以聊;要怎麼任性就怎麼任性、要怎麼鬧就怎麼鬧。
如今她所能自在的空間,已經變得好小好小,相對之下日番谷卻彷彿不因此受限,跟別人都可以正常相處,反襯到自己身上卻顯得僵硬彆扭。
不知道這樣的壓抑時日到底該持續到什麼時候才可告終。
就連雛森日前在出門的路上不慎被路人的單車擦撞而跌倒在地,受了點皮肉之傷,還疼到落下眼淚了,也不敢同與日番谷提及--畢竟辛苦盡責的經理都有夠多公事要煩了,何必再勞煩他消化並安慰她的負面情緒呢。
也可能,他也不是這麼在乎關於她的瑣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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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日番谷獨自的外地出差,是為了一場由總部招集的各分店會議,也順便讓幹部們在這出差的兩日期間,試品及創新新菜色的取材研發。
因為那場會議是定在一大清早,而他們的所在地又與招集地點相差了起碼三小時的車程,所以日番谷決定提前一天下午就要先搭車前往。
而這中午時間的空檔,剛好對著雛森的休假,兩人便一同到餐館享用午餐。
「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頓飯了呢。」
「……嗯。」
雛森開啟這句話時,便覺得有點鼻酸。
究竟為什麼就算心繫之人此刻就近在面前了,卻還是充滿念想?她所念及的真的還是此人嗎?
望向窗外的車水馬龍、城市喧囂,突然湧起一股事過境遷的感傷,是什麼改變了呢?
是成長讓自己只能被迫體會著各種人生無常,各種壓力襲來卻還得獨自消化嗎?
而秉持這樣處處自我為主的思維,便算是成熟了嗎?
若是成熟的話,渴求的事物怎麼越發增多,甚至變得更加不容易滿足了呢?
她覺得自己的心態很複雜、糾結。怎樣都懸在那,無法獲得解答並釐清。
喜是乍見之歡,愛是久處不厭。
她見著他當然是歡喜的,也並沒有對他生厭,但就是與當初的感覺不同了。
可能是旁人視角的壓力,可能是她對自己施加的壓力造就……
他們之間再度回歸沉默了。
明明想跟他多聊些什麼,難得有這種機會,但卻千頭萬緒也擠不出什麼體面的話語。
她靜靜地看著他垂下的面容,優雅的使用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