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刻意地在話中省略雛森,才導致自己不再去關切除了雛森以外的任何訊息。
他除了心無旁騖專注於守護雛森,讓自己變強之外,再沒有其它值得勞師動眾需多加留神的事物了。
只因他再也無法漠視危險時時環繞於她周遭,而自己總是脆弱地趕不及改變結局。尤其在經過那段慘絕人寰的叛變事件之後,他深知已沒有什麼人可以信任,可以放心託付了。
除了自己之外,已再也沒有人可趕集超越他對雛森始終如一、忠誠至極的守護了。
久而久之,日復一日。
日番谷對平子的監視留意仍沒有鬆懈,有時遠遠望見平子偶爾讓雛森綻放出笑顏之時可以稍稍放寬心,有時卻望見平子讓雛森獨自面對職務困難時那顯然徬徨的瞬間,使他頓時燃起怒火,有時看到平子投射於自己的目光曖昧不明,甚至總是欲言又止或話中有話,讓他深覺困惑不已。
不只是搭配見著平子後,腦中幻想的各式劇場,無邊無際的夢境更在同時侵蝕了他所有的信心。
日番谷是這樣不容許自己再錯過任何一個可疑的瞬間,他屏氣凝神、他謹慎小心,他變得猜忌多疑……
那是場可怕的噩夢造就。
日番谷在夢境裡宛若真的碰見了平子反叛屍魂界,並揚起他的利劍狠狠將雛森弱小的右臂給分離身軀。然後自己失去理智憤怒地也拔起冰輪丸,但最後那場景是怎麼了?雛森仍是抱著殘軀以瞬步疾奔至自家隊長面前掩護,並用著淚眼瀰漫的神情望著他--
她說,我得誓死在隊長面前捍衛。
說著,淚水一滴一滴的游過雙頰。
但緊接卻又是一記強刺,從她腹部竄出了劍峰……
最終隨著雛森猛然向前倒落,而眼眶中的淚混著血液撒上他臉,而自己是任何聲響都聽不見了……
日番谷驚醒,再度被這樣周而復始的噩夢嚇得一身冷汗。
趕緊環顧四周熟悉的景象,銜接上記憶,這才調整了呼吸,慶幸著好險又只是個噩夢。
患得患失,日積月累。
不過不知才過幾日而已,又重蹈覆轍了,今日再度做了相同的夢……這個長廊、這個轉角、這個景象、這個晨時,這個空氣中帶有血腥的味道。
既然無法讓意識支配清醒,那就在夢境裡改變事實,看能否轉變為一場好夢吧。
日番谷看見平子正衝著自己笑著,徐步接近,那不懷好意的嘴角弧度,與每日所見的夢境形成連結,此刻早就預知即將破蛹而出的一切了,於是他猛然拔起身後的劍,用最快的速度卍解朝平子衝刺……
幸好,趕在雛森受傷前。
幸好,趕在雛森不明事理地護著自家隊長前。
幸好,雛森沒有見到他此刻想必猙獰到不行的面容,只要不知曉,就不會帶給她額外的難為壓力了吧。
他太在乎她。
從很久以前便是如此,只是他不明白自己現今這麼在乎到連一根髮絲的飄動,都足以讓自兒心驚膽戰,進而義無反顧地為她拔劍,究竟是不是過於偏執了?
伴著平子倒在血泊之中的殘影浮現,日番谷緊抓起尾隨平子身後出現仍顯然震懾不知所以然的雛森的手腕不放,欲想帶她逃離此地。
但雛森卻只是愣了一瞬後便倉皇掙扎著,而她眼中的愕然卻也無法喚醒他的衝動魯莽,那在夢境中已然喪失的理智--
他就搞不懂她怎能總是這樣讓他擔心著呢?怎麼總是不能自己多加謹慎一些呢?
怎麼就絲毫察覺不到自己早已誤闖進他執迷不悟的狂戀了呢?
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
腦中猛然衝出這樣的字眼不斷播送,想喊停都無法。
「不、不!停下來!你到底怎麼了?」
保護她保護她保護她保護她保護她保護她保護她保護她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