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哪好坏了你的良配?”
春夜怎这样热,沈冽只觉那火皆从心内烧至身子了,他俯身衔去香球,掌也控着柔润,“我的良配正缘,正是个没心肝的……”
汗珠儿肆意落下,他盯着人潮红的面,执意要看那双如水的眸子,吻上那颤得似蝶翼的羽睫,带着珍重与爱怜,似四年前见她的最后一面,“你问问她,可愿嫁了我?”
额与额相抵,她揽上人的颈,咯咯笑,“我哪里知你的正缘是谁?”
他亲下来,咬她的颊,手下用力捞一把,“那便不要她了,要你许会使……”
男子的好胜心真是奇怪,自她唤赫连定一声声阿弟,夜来的豺狼竟也搬演起亲昵越矩的兄长来了,一口一个妹妹,要她唤哥哥,她蹙了好看的眉,嗔他一眼,他加重力道,“好妹妹……”
天色渐乌,几滴雨丝打入窗槅来,以窗槛作枕,她乌发尽散,咬牙望着肚白的天被乌青晕上,江面上起一层烟波。
雨是冷的,身子却是热的,差些到最后一步,他箍着那细腰,两侧都要泛了青,一手勾起足,她不肯应承,他弯下身,总有办法让她出声。
她被磨得颤着身子,只能毫无办法地蹬了蹬腿,音色都支离破碎,泪花儿涌出来,她低低地,又略尖声地叫,“沈……沈维钧……住嘴啊——”
*
一入苏州便春雨不停,所幸非是大风大浪,船户就地往岸边泊了,正到一座小小寺庙脚下,一众上山庙祭神福,祁望后程趁风顺水。
粉墙裹着一个寺,漆脱得斑驳陆离,菩提叶落了满地也无人清扫,一个小僧来应门,青溜溜的脑袋上几点戒疤,他见了一众官人,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相公们……上香?”
几个面上带些凶悍之色的军士让开一侧,其中一个身量高大,面容尤为俊逸的男子面上带了礼貌的笑,打了个问讯,“这位小师父,在下乃三衙殿前指挥使,船行到此,来拜神道以求个团圆吉帖。”
小僧有些怯怯的,毕竟他们人多,又人高马大的,半逼半迫地开了寺门,引人往东岳殿上走,外边看不过是个小庙,内里竟还有恭宗天子的御笔,朱漆金粉的一块匾上书着“普明禅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僧见了众人,做了礼,便道,“施主远道而来,寒舍鄙陋,唯有粗茶相敬。”
几个军士皆是信神道的,在外与那老僧占吉凶,船户祭过神福出来,王二也去求了道笤,出来时面上的神情不好看,沈冽斜眼瞧他,作出无声的询问来,他皱着眉,“方才卜了一道,是个下签……”
沈冽漫不经心地问,“卜的什么?今岁的财运?”
王二的面容灰扑扑的,“姻缘。”
沈冽不太熟练地宽慰人,“姻缘这事儿么,还是时运未到……不然再烧个利市,纳些香火,时来运转,自得有缘人矜怜。”
王二只是叹一口气,又道,“既来此,郎君不若也去上柱愿香,行路平安不在话下,便是家亲无病无祸也是好的。”
许是近日来恼人的湿雨太密了些,十日里倒有九日下雨,又许是前些日头夜来发热汗又经了夜风,这日起来,殷离便伏在榻上病恹恹地不愿起身,郎中来诊,所幸是小小风寒,听着王二的话,沈冽却动了恻隐。
他举步往殿内走,在铜漆盆中净过手,接过小僧递来的香,看着眼前的东岳神像,正要敛衽,小僧没头脑地道一句,“施主,心诚即灵。”
他径自跪于蒲团之上,双眸微阖。
恰逢寺庙击梵钟,叮的一声,似水面上一波一波漾起的波纹,万籁在此皆寂,唯身上,地上被钟声撞着,似被雪裹透了身子,亮堂堂的冷。
他在心里念,家亲消灾受福,不生病痛。
钟声竟似无止息一般,一声重过一声,重到连耳间都发了麻,殿内空荡幽深,那钟声在四壁间回荡,又挤又窄,不知几声骤停后,殿内仍有迂回的钟声,此时才显出菩提叶簌簌,行人脚步,笤帚刷刷的声音来,廊下几人在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