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洵面上喜的呀,屁股都要笑开花来,他只念着这许致远当真是改性了,这方才是为官之道嘛。众客商及官员都面上舒缓,怕他要动干戈,可这许致远愿受招安,当是自家人。
陈留面上逐渐有了尽于掌握之中的喜色,想着这所谓许致远,似是个踩不爆的弹丸,原来也是个外强中干的臭鸡蛋,于是举酒又干一杯,“致远慧眼如炬,我虽不及燕王设台,与致远却也配个伯牙子期,既赴此宴,自以兄弟之谊待之。”
然而此时却有一人冷笑一声,言语中带了些散漫之态,“王爷要招贤纳士,只怕人并不领情,本官倒要问问,这兄友弟恭的许知县,要何时放还陈家商船?”
此言一出,四座皆寂,众人举目望向上座这一手把玩着琉璃杯盏,漫不经心的沈指挥使。
殷离面上没有表情,方才做出的伪装之笑也瞬间撤下。
陆卓尔左望望右望望,他见沈冽冷漠的眸色,又见殷离瞧不出表情的一张脸,忙用起他惯用的嬉皮笑脸之策,“沈指挥使,一家人如何说两家话?哪里来个‘放还’的说法?这许知县不过怕你商船被一众教匪截获,特地加派人手来看顾,呵呵呵,都是自家人,自家人。”他瞪沈冽一眼,他陈留与许致远的官司,让他二人理去便罢,这说的又是什么混账话,你哪吃错药了?
江洵也忙腆着个脸道,道我家县官最最是和气生财的。
沈冽不语,他眸光只扫了扫她身旁这两人,没有忽略过江洵张口闭口我家你家的说辞,尤为刺耳。
殷离直勾勾盯着沈冽,那言语似玉珠落盘般涔涔,“那便要看沈指挥使,要站于哪一边了。当官断己,人船两空在你,领了船去,商议活络也在你,沈指挥使,你是要与我为敌,还是要比邻而居呢?”
似是终有了如此光明正大对视的机会,他毫不掩饰地用怕涌出念想与热切的目光看着她,旁人也瞧不出这眼里头有什么,或许唯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个贪她模样的傻角,要看人个十分饱,一面两面不足够,千面万面不足够,往日里恨不得要团在手掌,揉入心口,如今却只能远远地映在眼中。
他面上带笑,也极为残酷地说道,“自然是……站在与许知县相对的一边。”
“与你许致远为敌。”
也不知这二人是何等气场,举座竟噤若寒蝉,陈留把玩着酒杯,也不出声,只是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二人,他有心要拉拢许致远,沈冽却不以为然,如今看沈冽的情态,是要与这许致远对着干,他看向许致远,只等人如何作答。
殷离只觉心内一沉,那是种什么感受,她也说不明白,似是那一处牵引着块巨石,沉甸甸往下掉,肩膊也要往下掉似的,然后酸涩涩的情绪便跑上来了,她竭力忍下,面上不大自然,忽得饮下一杯酒。
陆卓尔气得不行,看着她一口闷下一杯酒,心疼庄妹妹是委屈了,只冷声道,“沈指挥使好威风,这席上诸人是上赶着来看觑您冷脸了?许知县的声名本官也听过,是个端正清白的好县官,既沈指挥使不承情,倒也不必作假意应承,还是各走各路,莫要碰头才好。”说罢便站起身,拽着殷离的袖子要走。
她按住人的手,示意还不到时候,面上笑开了,“无妨,殊不知敌即是友,友亦是敌,沈指挥使与我许致远,既是敌,也是友。”
她倒也明白了几分,连陆卓尔都能找到她所在之地,他沈冽如何不知晓她的踪迹?她与沈冽俩个,或许当真是冤孽寇雠,所以兜兜转转,如今又做成这对头冤家,还要争斗不休,她想,这难料世事或许当真是应了天命,合该是天生仇敌才有那样多阴差阳错。
陈留正要高声举杯,顺着这台阶往下招安,却听得殷离又轻声一笑,“至于沈指挥使方才所言商船,人情归人情,经纪归经纪,单凭王爷与沈指挥使的脸面,尚不足够。”
江洵简直想一手捂一张嘴,恨不得把他两人都堵死了嘴才好,又是昂着脖子高声遮掩道,“陆员外郎同沈指挥使是昔日旧友,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