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1 / 3)

仇雠 性感小钢牙 1824 字 2023-05-26

陆卓尔这豆腐吃的还未过三秒,眯着眼睛还没占够便宜呢,便听到似是来自阴司的低沉之语,周遭温度瞬间降低,“陆卓尔,我数三个数。”

她还未从“一”开始数,这识相的陆卓尔便像只猴般一跳八丈跳开去,面上带了笑,还是十分做作地抹了抹有几点闪光的眼眶,“庄……”

他蓦然止住嘴巴,顶着身旁一众探究的视线,扯大了嗓门哭喊道,“我可怜的大妹夫,我……终于找到你了!”

殷离虽也有那么一些久别重逢不胜唏嘘之感,可面对着陆卓尔这乔装做派的模样,太阳煞隐隐一痛,也带了些哭腔,“大……大舅子,你如何,如何找到这里来了呜呜呜……”

他二人亲戚久别,自然要一家人叙闲常,陆卓尔脑筋转得快,早把这许致远一家翻了个底朝天,原是此番来向这许知县要人,愣是没想到要找的人正是这他以为监闭了殷离两年的许致远,正胡编乱造时,忽得便想起这许致远之妻为陆氏,打了个谎,正好占了这姓氏上的便宜。

此时夜深,衙役都散值归家去了,殷离掩了门,给陆卓尔倒上一杯粗茶,“你如何寻到这一处来了?”

陆卓尔正口干,喝了一大口,好家伙,又涩又苦,锦衣玉食的小公子哪喝过这些,可瞧着殷离威严的“不许浪费”的神色,他只得咽下,“你这点石坊主活得松爽,这么大笔经纪都丢给了老金,做个甩手掌柜倒也罢了,还屡次伸手要钱,老金看不过去,怕你被人劫持,又怕你是猪油糊了眼,被哪个男子所骗,请我来瞧瞧你到底在作甚么勾当。”

他又喝一口,苦得眉毛都不自觉蹙起,打了个激灵,“我一路摸着走来,先到晖县那家点石书坊打听,掌柜的引我来这天水县衙,我便先来寻你这许致远了。”

殷离听了,倒是沉默半晌,她问道,“老徐他们,还好么?”

陆卓尔看着她,见她一双眸子里头有着几分情怯之色,他回答,“都好,老徐也好,宝儿也活泼,小叶子长高了,刘嬷嬷又得了个孙儿,老张也讨了个美娇娘,王二愈发俊了,他么,”

她方才还半垂着的眼眸抬起,羽睫轻颤。

“在西北生擒了个右贤王,他功勋卓著,被调任三衙,任马军司指挥使,当值御前,自然,你应是知晓的。”

殷离呷一口茶,笑笑,“他是威风了。”

陆卓尔忙岔开话题问她,“你怎的做了这知县?”

殷离便把这来到岭南,许致远一家五口皆身死贼手,自己又冒名顶替的事儿和盘托出,陆卓尔听得瞠目结舌,“庄妹妹,你这胆儿可也忒大了。”蓦然又想起方才自己说是她舅子的一番话,不好,这是上了贼船了,他冷汗直出,“我,我现在下船还来得及么?”

殷离笑眯眯,“大舅子,既是一家人,来了就别走了。”

晚间时候陆卓尔嫌她粗茶淡饭,便做东出外头吃酒,叵耐天水这小地方,哪里有这陆公子悦意的酒楼?于是勉勉强强寻了个铺子,喝了点小酒,吃了几碟小菜,直到住宿时,这客店比之殷离那知县宅还要不如,一柄蜡烛燃着微弱的光,他朦胧泪眼,扯着殷离的袖,“许知县,我……我怕黑,您发发善心,让我往您那儿住一宿吧!”

殷离本黑着脸,又莫名想到了什么,看着陆卓尔,面上阴笑,“要住我那院落,可以,一夜八十两银子。”

这蠢笨的陆公子,就那样轻易地把这八十两银子作洒洒水的姿态洒去了,如今的沁香阁主可不比以往没见过世面的陆小郎君,他现在单单是躺着不动,也在凭借那诸多传奇日入斗金,再争个三五年,恐怕能与陈家置办天香坊与红月楼的经营媲美了。

只是这陆郎君夜来解手,被只老鼠吓了个半死,差点失禁,他提上裤子便慌慌张张梨花带雨来敲殷离房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道,“妹妹救我!”

殷离给他捉了大半个晚上的老鼠,蓬头拓面,筋疲力竭,结果这小公子见了那田鼠的尸身后,更是惨叫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