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得渔翁之利，克须靡刺杀昆弥赫连靡辄继位，占陶婉公主为妻，乌孙背信于宋，撕毁盟约，起兵犯宋西北，一年后，陶婉公主病逝，宋廷欲迎其骨殖，交涉无果，遂战。”

殷离沉默，她看着木塑，这塑像有些潦草，刻画不出那女子的天姿国色，却有一份仁慈之态尽显。

庄图南又道：“陶婉公主于乌孙十来载，乌孙未犯大宋一寸疆土，那时乌孙人与西北边民和谐共处，敦睦友邻，货通往来，这十来载的安宁与和平，是陶婉公主带来的。她病逝时，百姓皆望北而泣，身披素缟，为她修缮庙宇，香火供奉。”

庄图南点了香，燃于香案上，俯首三拜。

殷离心内触动，也跪下身叩首。

她敬爱这女子，觉得所谓大宋第一美人的称号在这心怀家国大义的人面前，单薄且偏狭。

在陆婉踏上乌孙疆土的那一刹那，她心中所怀即为朗目乾坤，海清河晏。

她轻声道：“陶婉公主……是君子，只是如今两国相争，边地疾苦，民生凋敝，要另她失望了……”

二人走出那座古刹，严寒侵来，风沙有些呼啸，庄图南对着远方，在月光底下，对殷离道：“阿离，若有一天，爹爹不久于人世——”

殷离喉头有些紧涩，不知他为何要说这样的言语，有些慌张地看向他，风把他所言送到她耳边：

“爹爹想，齑粉成灰，化在这西北的土地里。”

她面色紧张，庄图南却摸着她脑袋笑笑：“怕什么，傻丫头。那时乌孙宣战于宋，官家命爹爹与你祖父出兵西北，迎陶婉公主骨殖，只是那一场仗，乌孙借齐人之势，宋军大败。”

他指向北方，是日午时沈冽骑马带她去的方向：“你祖父，就在那儿的风沙里。”

*

在西北游玩了四日，待这处的美食都吃遍，名胜都游遍后，庄图南便决定动身回程。

这日王元朗是依依不舍，“这么快就回了么？这丫头还没见我那儿子呢，再留一天？我明儿个就让王荣回来！丫头，还有好吃的没吃过呢，驼峰炙，祁连乳酪，河西肺，都是一等一的好吃，王叔明日带你去吃？”

庄图南扒拉开他那乱揉殷离脑袋的手，说道：“两日前就该回了，硬是又耽搁了两日，再这样推迟下去，可真回不了了。”

见着阿斯尔伫立在门廊下，只默默看着他们分别时刻，殷离心内一动，拉着宝儿与她道别，宝儿又红了眼眶，阿斯尔笑笑，便带她们收拾些襄阳没有的物件带回去。

王元朗惋惜：“下次再见，可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庄图南拍拍他的虎背：“你的书信，我都带去给元清，放心吧。”

庄图南说道：“我可把冽儿这孩子交给你了，元朗，你可得保证，保证他建功立业，上将封侯，两年后我来验货，若孩子有一丝损伤，我可要跟你急眼。”

王元朗拍着胸脯笑道：“我老王办事儿，你放心！这孩子是可塑之才，在我手下，让他明儿个就捣下乌孙老窝，直打到齐国去！”

庄图南又看着沈冽，眸子里头有了闪光，这孩子与他一个性子，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从来都是沉默以对。

沈冽说道：“师父。等徒儿回来。”

庄图南点了点头，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你去，你放心大胆地去，这儿是你的家，把那群占了你家的乌孙蛮子都打出门外去，师父在缃阳，听你捷报。”

沈冽说道：“好。”

阿斯尔为殷离与宝儿拾掇了一摞子的熏羊皮和牛马皮，又翻箱倒柜地给她们寻沙绳，金银物件，殷离和宝儿手里抱着捧着兴冲冲赶来，示意手中的战利品。

庄图南笑道：“你这是要把王叔叔的府邸都搬回家去么？差不多该启程了，阿离，走吧。”

她对着王元朗道了再见，王元朗还在千叮咛万嘱咐，还试图诱引殷离，下次年关再来，这儿的人围着篝火跳舞，可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