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她入主东宫,要赠殿下一份大礼。”
赵姬问道:“礼为何礼?又在何处?”
男子沉声道:“殿下,此礼在缃阳。”
“是庄图南的项上人头。”
赵姬起了身,眯着眼看站于丹墀中的人,说道:“去回话,若她真有这个本事,本宫不但要收她入帐下,还要让她受万民敬仰,俯首称臣,可若此言是河门海口,大言不惭,本宫便令她尝尝拔舌噤声的滋味!”
她刻意停顿半晌,“只不过,本宫也不是那等听风就是雨的人,单单是这样一句话就信以为真,去告诉她,本宫要的,是她的真本事,庄图南尚且不论,她还没那个资本,在那之前,先呈上她主子张有才那阉狗的头颅来,让本宫瞧瞧,她有多少诚意。”
她在这泥潭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虚以为蛇的手段瞧得多了,张有才毕竟是楚依依的主子,单凭这夸下海口的话,她自然不信,这只能向她证明楚依依这女人尚有些头脑,能瞧得分明她之喜恶,且这也极有可能是放下庄图南这一香饵钓她上钩。
自然不能轻信,就算要咬饵,也得来些实际的不是?
鹦鹉又是一声学舌:“阉狗!阉狗!”
张有才的职权早超过了给事掖庭,侍奉天子的范围,朝廷的手够不到边远地区,便派宦官监军,随便派个职位低的差遣,到岭南,西北及关北边防掌粮草事宜,权势却重,或是侦探大臣,任职于皇城司,掌刺探监察朝臣,他是内东门勾当官,这勾当官所掌的,是宫门出入禁令,以及索取各州府所进奉珍宝,更有甚者,呈递机密奏椟,太后垂帘听政临朝时期,女主当权,所利用的便是内东门司事权,彼时是内侍晏子华伴太后出入深宫,上传下达。
阉人之祸,自古有之,皇帝重用张有才,是要以这阉人牵制各方势力。
他再如何嚣张,也只是个阉人而已。
可这张有才过于好问外事,他的手,伸得太长了。
底下的人额上起了细细的薄汗,并非是这金陵的天热,殿里也盛着一鼎的冰,可他还是出了汗。
赵姬轻声道:“顾福全,去转告沈二郎,她若要用本宫的人,尽让她用,只是也要留个心眼,提防着些,毕竟,旁人圈养过的狗,见了新主,也是要挨上几口咬的。”
待顾福全退下后,赵姬走下台,雪白小犬摇着尾巴跑出殿外,她举步随出,瞧见天已昏黄,落日余晖,是火被打翻,烧着了整片天,焰火席卷之下,整个金陵都在喧嚣、盛腾、尖啸、狂欢,翻滚着庆贺这烈火烹油之势,她嫌这火烧得不够旺,干脆添一把油,烧破苍穹,烧出万丈星辰。她俯身望向高阁之下的芸芸众生,都是她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