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王为冥神,你若想做,可得到那冥间森罗殿亲走一遭,沈某我倒乐于送大帅上任,在此预贺大帅,大人高升呐。”
左右两路皆传来厮杀声,是沈冽早埋伏好的三千精骑兵,只待他长驱追来,左右包抄,董力仰天长笑:“沈冽,我真是小看了你,只是你死我活,还未有定论!”
阔刀上的寒光映地他面色如玉,分明还是个翩翩郎君,眼神中却是森然冷意,他换下笑意,面上尽是戾气:“董力,你有好福,能死在我这新刀之下,让我这新开刃的阔刀沾一沾血气!”
董力手提长槊,打马飞奔,喉间怒吼出声,沈冽右手持刀,亦策马迎战,董力长|枪一个捣来,往他肩上一刺,却经其俯身趴于马上,被险险躲过。沈冽起身,持阔刀竖劈,只听得一声清冽铿锵音,董力手中长槊已被生生斩断。
董力惊恐地望向眼前那眉目凛冽的人,还未出声,便被他一刀横劈,鲜血四溅,头颅已脱落在地,面上双目尤睁,死不瞑目。
血污贱了他一身,猩热的气在鼻尖旋绕,他皱眉,掏出巾帕,细细擦拭着滴溅上面颊的血迹。
敌将一死,其所率黄巾军又遭埋伏,趁士气大振,沈冽率精兵直捣晖县,董力所率人马五千,被一网打尽。
黄巾是夜兵分两路,一路捣青州,一路捣聚州,青州杀出个沈霸王,黄巾夺了聚州却被捣了黄龙,晖县一时空虚,被沈冽一把拿下。
陈留以八千兵士同沈冽汇合于晖县,正是几日以来的首次大捷,黄巾忌惮二人强势,一时间未敢来犯。
陈留年二十又七,魏国公陈平的第三个儿子,陈氏以经商起家,因身份低贱,诫以子孙以科举入仕为重,那经过重重科考而上的,正是当今陈太后之父,已逝的陈相国,而魏国公之女,正是当今已逝的太子之母孝正皇后。
魏国公正是当朝国丈,原为端州团练使,姊妹为当朝太后,女儿又是与今上伉俪情深的皇后,陈家到这地步,已是荣宠至极,陈氏更是孜孜不倦上进之道,外戚不能入仕,那便从商,于是缃阳城内的知味观、红月楼、天香坊几大酒家,皆为陈氏一族的家业,皇帝赵宇登基之时,更是倚靠陈太后与魏国公的财权来稳固基业,且陈家之权利爪牙,渗透朝廷,无网不密。
皇帝奉陈留为太尉,名义上执掌兵权军务,实际上却是给了他一个太尉的名头架空他,若无皇帝节符,他则无领兵带仗之权,不比原先那殿前司指挥使做得痛快。官职官职,此官却无职,若不是黄巾军闹得利害,他这会儿还在自家酒楼上听曲儿。
他是决策果断的主儿,见黄巾大败,兵无战心,打算率兵众直捣临近的牛首县,把守牛首县的是吴畚另一得力部将曹倪,可惜对方深沟高垒,铁桶难破,一旦有精骑靠近,皆被乱箭射死。
二人知是易守难攻,于是细细筹谋对策。沈冽以为要在临县奚县大兴山粮草栈道暗设埋伏,等黄巾运粮时交战,打人个措手不及。
陈留皱了眉头,两指摩挲着下巴:“大兴山这地方,我吃过亏,极为熟悉,那栈道方位不好,近处皆无山体树植遮蔽,在这节骨眼运输粮草,我若是曹倪,不敢担这么大的风险,势必会趁你来前先往邻山上作埋伏,黄巾毕竟都是打家劫舍的寇贼,多狡诈,若贼人于邻山埋伏,恐要败绩,还是先按兵不动,观望为上。”
盐木樨点过一盏茶,泡着香药脆梅,茶香环绕,沈冽饮一口,甜腻满腔,微皱了眉,陈留眼眸微醺,惬意非常,眯着眼睛说道:“沈冽,你是自在了,得亏你没吃我那迷魂汤,到我手底下办事,反跑到王元清那地方军里头受苦受累,今儿个混出头来了,我倒落魄了,你小子,打得一手好算盘,算到我有这一天?”
他的面貌是幅写意画,平淡,淡的眉,薄的唇,眼睛细细长长,是见一眼后混到众人间再找不出的平凡长相,寡淡如白水,往何处都能顺着流转,遇低则洼,遇陡则奔。
沈冽听了,笑着说道:“左不过都是给那位手底下做事,去谁那儿不都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