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璜不要太拼命的黑皮卒长见状挠了挠头,轻踢了自己队中叼草蹲在一旁的什长一脚,粗声让众人集合,也操练了起来。
草原中的大部族间打到狗脑子都要出来,他们已知丰厚粮草是陷阱,又见几个小部族被杀得只剩老弱病残的惨状,便暂时不敢再来招惹士气正盛的恒泽军,只专注和自家邻居打仗,为了抢夺对方的女人和粮食。
明璜这段时日便专注带着自己队的人操练,她自入伍时便是拼命,满脑子只剩一个想法——
她要军功,要被人看见,要被人赏识,这样她才能在这军中升阶。
她想去中军大帐!
于是别人不敢冲的地方她敢冲,别人不敢去的地方她敢去,别人不敢领的命她敢领。
但段时日明璜带着自己队中的人奋力操练,并不是怀着在大将军亲自校阅时被他一眼相中赏识的心。
她只是想若这几十个兵们在操练时艰难一些,辛苦一些,在战场上没准便能更精悍一些,更迅捷一些。
或许,就能在这刀剑无眼的沙场上捡回一条命。
演武的时间便在一日日操练中到来了,大将军站在高台上,看着恒泽军大振的士气,心中大喜,他又与军中副将、校尉等一一过了几招,考校一番,见大部分人并非徒有其表,是有真才能。且大多都是忠君爱国之人,不由得欣幸感动。
朝廷行抑武之策十余年,拍马溜须有之,嘲讽唾弃有之,仗义执言有之,热血难凉亦有之。
“好!好啊!”,大将军在中军大帐,面前摆着一张极大的舆图。他新任恒泽军大统将不过几月有余,这会儿又与众将细谋了一番在阿颜打、顽嘎两部内耗中一举打尽,渔翁得利之事,心中大悦。
只一校尉看着大将军大笑的脸出神。
大将军对他人视线何其敏锐,顺着看过去,不自觉地便敛了笑,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禁道:
“粱校尉为何如此盯着本将?本将脸上可是有什么脏污不成?”
前段时日战事一直吃紧,大将军便是不苟言笑,此时他大笑起来,粱校尉不由得看呆了,这才方觉自己失态,头皮一紧,忙行了个军礼致歉道:
“标下唐突,实是将军的面貌神似标下一相识之人,不由得有些惊讶。”
像!真是太像了!不说长相,长相平日倒是不太似的,只是笑起来时竟有七八分像!
莫非那小子姓的那个向,便是这将门向氏的向字?
粱校尉不觉问了出口:
“不知将军可有子侄在恒泽投军?”
一说出口,心中便道不好。虽很是欣赏那小子,但一个小小的骑兵营卒长自己这番引荐,总叫人觉得失了威望,似自己别有居心那番。
粱校尉暗暗后悔。
向凛听到这话,心中也起了一丝兴致,他尤摸着自个儿的脸,想到平凉家中那两个走路还只会平地摔的侄子侄女,不由得脸上带笑,摇了摇头道:
“倒是没有......”
话音未落,但向凛转念又一想,自己的兄弟没有合年龄的孩子,家中老父亲倒是还有两个兄弟,自己唤叔伯的,只是久未往来,只有每年信函问候。
这几个叔伯也曾从军,如今同自家二弟一般做些生意买卖,莫非是自己堂兄弟的孩子到这塞北投军来了?
若自己没成这大将军倒好,但自己既是成了这将军,便是也应该见见。
徇私之事他定是不会做,但作为表叔表伯,于情于理也应考校提点一番。
另一校尉听到这话,似是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引得众人向他看来。
“便是那狂小子?!”
“狂小子?”,向凛疑惑,“何谓狂小子?”
那校尉摇了摇头,道:“左右不过是底下那些人闹出的小事,那小子做了粱校尉的亲卫后我才得知一二。”
原来是这姓向的小兵刚入营没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