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一退下,春芝便给自己点了一杯茶喝下。
明璜方才无缘无故那般问让春芝心慌,春芝怕这一次让明璜先喝,明璜又喝到陈茶。
春芝喝完,面色古怪。
明璜看她的脸便哈哈大笑,她自顾自地点了一杯喝了一口,她确实没闻错。这倒不是翻新的茶,只是——
“这是雨后龙井。我就和你说了,不是翻新的茶叶。”
“但...为何...那小丫鬟会是这般作态,这明明不是什么昂贵的茶叶——”春芝尤为不解。
沏茶丫鬟方才的小心翼翼,且装茶叶的罐子竟然只有鸡蛋大小,每月每院竟然还要定量供应。
这般作态,春芝还觉得这是否是什么珍贵的茶叶,谁知竟然是价格比较低廉的雨后龙井。
“她们还是在怠慢姑娘!我要找他们去!我倒要问问他们是不是苛了我家姑娘的茶叶!”春芝思来想去,又只想出了这件事。她撸起袖子便要冲出房门找人算账。明璜连忙拉住她,不让她出去找人麻烦。
见春芝仍在气恼,明璜还亲自点了杯茶给她喝。让她消消气,明璜自己则环顾着四周。
明璜相信以自己如今的身份与殷知鹤的态度,明家确实不敢怠慢自己。
——虽自己今日惹得殷知鹤拂袖而去,但明逾之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这人谨慎到有点畏缩的程度,只有在殷知鹤透出明确态度后,他才敢光明正大地做事。
其余的时候,就像今日在堂内,明逾之即便不满,也不过只敢举着父亲教女儿的名头说上自己两句,其余的事情却是不太敢做的。
明璜越看四周,一进房门时那股违和怪异感便愈发深重。
明璜上辈子出嫁前一段时间也搬来了缀兰院。
缀兰院是明家知道殷知鹤并非痴傻后特意为明璜修整的。他们把前院花园中繁茂的地方圈起来,划到了后院去,修出了一个让明璜体面待嫁的院子。
虽是新修的,且就贴着前院。但因这里原先便是花园一角,环境优美宽敞,修缮也更为精巧。明璜儿时和向含贞一起住的那个小院根本不能与缀兰院相较。
缀兰院內也种有红枫,佳木茏葱。院中央还有与前院花园活水相流通的鲤鱼池,池内有刻意栽种的水生绿草。翠荇香菱,娉娉依依。池上还架着一拱汉白玉石桥,院内有数座假山,一方雕梁小亭。
前世的缀兰院与如今的似有不同。
这院内一应物事皆收拾得齐整。草木似是刚派人过来打理过了的。寝房内则有一些新打的家具什的。
明璜在屋内绕着走了好几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之处。
“姑娘,别看了,待会儿小宴便要开始了。我先帮您洗漱吧。”
房内一开始就备了热水,现在差不多已经可以用了。今晚有给明璜接风的小宴,明璜风尘仆仆,得换了衣重新梳妆才过去。
明璜应了声,坐到了镜台前。春芝站在她身后,帮她把发髻上的钗环都取下来。
“我今日还要把头发也给洗了,特别是这里。”明璜皱着眉指了指自己的发鬓,对春芝说到,“若时间不够,我就单洗这一块。时间应是还够的罢?”
“姑娘又说笑了,怎有人单单只洗一块地方呢?”春芝听到明璜说的话便抿嘴笑了起来。她小心地把明璜的步摇取了下来。明璜自己则偏着头,把自己缀在耳垂上的海螺珠耳坠摘了下来,往桌上一放——
“啊!姑娘!珍珠!”
硕大的海螺珠在桌面上滚了两下,便落到了地上,弹进了镜台下。
春芝连忙把手上的步摇放下,急得就要趴到地上去找。
姑娘耳坠上的海螺珠极为难得。寻常的海螺珠皆是长圆形的,这对海螺珠却体态浑圆硕大,这是向家人从走海的胡商手上寻来的,是赠与姑娘的及笄礼。贵还不说,这珍珠可摔不得!
“怎就掉了!”
明璜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