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寻几间房子暂且安置,不许家人探视,等我将笔录交给母亲后,由母亲做主。叫医者来给他们都搭个脉,尤其年岁大的,刚才那女人也一样。”
“是,婢子领命。”
应娘子等人很快料理完了剩下的事,耿悦和耿憬上车,趁太阳未落尽前赶往大宅。
“二姐姐,今日那女子的话恐怕就是症结所在,说到底还是耿氏式微所致,人娜死、树挪活,倒也不能太怪他们。”耿憬叹道,想到自己即将接手这样的耿氏,他只觉得肩上的担子仿佛有千斤、万斤。
耿悦扫了眼帘外跟车的下人,他们乘坐的这种并车只有顶篷,四面无木板遮挡,只有纱帘装饰,并不私密。
确认没有其他人听到后,耿悦抬手,熟练地弹了下耿憬的脑门:“你这话可不能让母亲听到,否则你这嫡长子体验包得立刻结束。”
耿憬捂住脑门,他还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下意识认为自己应该恼怒,可又不知何故有小小的欣喜。
二姐姐对待他的方式,似乎少了些客气,多了几分姐弟之间的亲昵。
“什么是体验包?”耿憬又往前坐了坐,好奇道。
“你长大就知道了。”耿悦糊弄,有点想捏捏耿憬婴儿肥的白嫩脸蛋。
“我不是小孩子了,……”
“那我问你,如果大烨国力衰微,有人通敌叛国,该当何罪?”
耿憬干脆道:“自然是以叛国罪论处,主谋凌迟,九族抄灭。”
“皇帝可会在抓住那个人后自查一番,感叹是国力衰微所致,不能怪人家心思太活,从而放过那人?”
耿悦没有等耿憬回答,继续道:
“这是必须要罚的,如果不罚,则显得耿氏心虚无力,主家的威信不存,越来越多人会走上这条路,最终将耿家耗成一个空有士族头衔的空壳子。”
“是,二姐姐,我知道了。”耿憬神色陡然认真起来,手紧紧攥住袖口,簇新的织锦广袖皱成一团,“我绝不会让耿氏在我手里变成空壳,我一定教姐姐出阁后也有娘家可依。”
出阁?
耿悦一愣。
亲爱的弟弟,你是不是想的太远了?
*
到大宅已经是黄昏时分,闻婧茹传了医者,正在里头问诊。
耿悦和耿憬进到正院时差点以为误入了什么戏曲班子,门前聚了约有二十多人,看装扮几乎都是各曹司和大宅各处的男女管事,除了逢年过节,这些人哪有聚这么齐过?
“二娘子和小郎君来啦。”侧室闻待春温和地迎了上来,做出谦让的手势,“到前头来吧。”
耿悦和耿憬随着她手望去,闻待春在远离那些仆役之处给他们留了位置。
“应娘子来得好早,听闻您在五安村前可威风了,抓了各曹司和各处不少人,一会儿主母跟前你可得给大家伙儿一个交代。”耿悦和耿憬尚未动,仆役的队伍里一名四十来岁极具重量感的女管事对跟在他们身后的应娘子道。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瓜,这人嘴里喊着应娘子,真正骂的却是负责此事的耿悦和耿憬。
耿悦抓的五十多名安氏外嫁女分布在各曹司和内宅各处当值,有些自己没有职分,但他们的公公婆母、叔伯婶婶有,这些人早早得了消息,共同堵在主母门前,打算趁着晨昏定省讨个说法。
耿悦感激地看了眼给他们留位置的闻待春,却没有进去,回身锁定了说话的中年女人,直言道:
“这位嬷嬷是内仓处的陆管事吧,瞧着眼熟,今天五安村前的威风是我逞的,那五十六个安氏外嫁女也是我下令抓、下令审的,嬷嬷将这些推到应娘子头上倒是找错了人,不如直接来数落我?”
那位极具重量感的中年女管事没有料到耿悦会直接同她说话,她职属内仓,极少与不管家的耿悦照面,没想到耿悦不仅认出了她,甚至准确地说出了她的姓氏和职分。
“承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