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有的礼节:“见过二娘子,弟子尚宛,是在暮云邱祝庙里修行的内门弟子,敢问娘子来此可是要见云大夫?”
与其他人喏喏低头的模样不同,尚宛大方地平视耿悦,行礼时也只欠了身,没有丝毫卑微之感。
大烨人笃信巫家,所以祝庙弟子的地位也较普通人高,以尚宛内门弟子的位阶为例,相当于从八品朝廷命官。
大烨奉行九品中正制,以三年一度的人物品评确认品第,而后授官,是以有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之说,巫家却是唯一的例外,他们不仅不看门第,更能招收女弟子,所以想入巫家祝庙的人数不胜数。
要入巫家,得先在山门外自费当习者两年,期满后会有考核,通过者可成为祝庙外门弟子,相当于从九品官员,而失败者没有重来的机会,只能回归原籍。
尚宛是内门弟子,说明她不但通过了习者考核成为外门弟子,还在跟随祝郎令学习三年后,顺利通过了外门弟子的考核,成为内门弟子,来到巫家体系的第三个等级,她年纪轻轻达此成就,已经比九成九的同龄人都要优秀了。
“正是,”耿悦颔首,“他在吗?”
尚宛有些为难地回望排队的人群,吱呀一声,屋门在同时被推开,云良扶着一名老妪走了出来。
耿悦对人脸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眼就认出这正是那日从闻婧茹的房中走出来的落魄医者,只不过他的衣裳和鞋子都变成了簇新的,搭配上年轻干净的脸,比她上一世见过的许多小明星都要好看。
云良温和地关照老妪用药期间的忌口,送走老人家,他又看向排在队首的小男孩和妇人:“到你们了。”
小男孩欢快地拉起妇人的手,妇人却飞快瞥了人群外一眼,跟小男孩摇摇头,制止了他。
云良挑眉,也看向人群之外。
跟大部分人那样低着头用余光偷瞄不同,也不似尚宛那样不卑不亢,他将耿悦上下打量一番,目光中似有几分谴责的意味。
“我排队。”耿悦道,自觉走到队伍的末尾。
云良却向那妇人与小男孩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径直向耿悦走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进诊室吧,二娘子。”
“难得有义诊,他们都等候多时了,我排队就好。”耿悦笑笑,坚持站在队末。
云良抱起手臂,不太友好地看着耿悦:“悦二娘子,这里排队的人少说有三十位,每位问诊一盏茶至一炷香的功夫,要轮到你得一个多时辰,你若喜欢站着倒是无妨,但这些人得按规矩低头回避,一个多时辰下来恐怕我脉也别诊了,光给他们扎针治疗勃颈酸痛都忙不过来。”
“混账,你怎能这样跟主家娘子说话?”秋挽呵斥道。
云良转向她:“我并非耿氏的荫户,到了这就是我的病人,众生平等,二娘子如果受不了这些规矩大可以使人传我到大宅问诊,何必来蹭这不要钱的?”
“你!”秋挽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恨不得叫护卫来先把他打一顿。
“罢了,那就占用云大夫一盏茶的功夫,先给我瞧吧。”耿悦道。
“那么,请二娘子跟我来。”青年说罢,礼貌地欠了欠身,转头就回了充当临时诊室的讲堂。
秋挽拧眉,欲劝耿悦不要去,耿悦却拍了拍她的手:“在外面等我,不许任何人擅入。”
耿悦穿过自动为她让道的伏宁县民们,走进诊室,云良坐在桌前,不知在整理什么,头也不抬道:“劳烦关门。”他将一些竹简收起,又从医箱里取出收纳银针的布包,如卷轴一般展开在桌上。
室内有浅淡的艾香,令人心静,耿悦直接走到他的桌前:“云大夫,我并非是来看病……”
云良单手拎来一把扶手椅,落地时发出哒的重响,示意耿悦坐下:“手给我。”
“云大夫,我不是来看病的。”耿悦强调。
“进了我的屋,我说诊脉就得诊脉,不愿意的话出去。”云良抬眸,许是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