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矩当即放弃对苏贤的耳语,面朝言大山还礼,疑惑道: “你家恩公?” “不错,我远从神都而来,就是为了寻找我家恩公。” “敢问郡……阁下,你家恩公姓甚名谁?若此人在瀛州,本官一定将之找到。” “哦,我家恩公乃兰陵公主府中的文学官,名叫苏贤,据说与唐刺史交好,不知唐刺史……” “……” 一语未了,言大山就见唐矩一脸茫然的楞在那里,目光有些呆,嘴巴甚至可以塞进去一颗鸡蛋。 “唐刺史……你这是怎么了?” 言大山悠然怔住。 这时,人群中有那胆大的,终于忍不住出言喊道:“那大傻子,你家恩公就在你面前,何须询问他人呢!” 有人起了头,便有人跟随,又听一人大声喊道: “不要东张西望了,就是你对面的那个书生,那个白白净净的书生,就是你口口声声喊的恩公,苏贤!” “……” “你们说什么!” 言大山四下乱瞄的目光,终于缓缓移动到苏贤的身上。 然后就不动了。 他目光复杂,明灭不定。 “没错,就是他了,他就是苏贤,哈哈……”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哄笑。 “……” “诶。” 苏贤轻轻叹口气。 他还准备继续隐瞒下去的,且看此人是否怀有恶意。 但既然已被人喊破,他也就不装了,看着言大山那呆滞的脸说道: “他们说得不错,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瀛州苏贤是也!” “你……你就是苏贤?” “……” 言大山怔怔自语,有些不敢相信。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扬言要当牛做马报恩的恩公,竟然就是刚才曾被自己骂为“小白脸”、“白面书生”的那个人。 “如何证明你就是苏贤?” 言大山很快冷静下来,目光灼灼。 报恩之事非常严肃,他必须小心谨慎。 苏贤听了这话,却是大吃一惊: “什么?你要我证明我是我?” 这真是一个令人伤脑筋的问题。 不过好在,这时唐矩已经回神,他深深的看了苏贤一眼,眼神十分复杂。 恨铁不成钢之色早已消失。 并在心中暗道: “不得了,不得了,苏贤侄啊苏贤侄,你何时成了威武郡公的恩公?我竟不知!那可是正二品的威武郡公啊!” 感叹完后,唐矩一脸严肃的看向言大山,沉声道: “郡……阁下,本官可以作证,他的确就是苏贤,是本官同窗之子,也是兰陵公主府上的文学官。” 话音落后,见言大山仍旧面有疑色,便对苏贤说道:“苏贤侄,取出你的文学官金印给他瞧瞧。” 苏贤微感诧异,但既然是唐矩开口,他也便遵从,在腰间摸索一阵,摘下一块两指那么大的金印。 “看清楚了。” 苏贤将金印递送过去。 言大山接过,翻过来覆过去的看,非常仔细。 数息后,他的面色已经非常凝重。 最后,他那如炬的目光一定,双手捧着金印恭敬奉还。 苏贤接过,刚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言大山忽然往地上一扑,抱住苏贤一腿,大声喊道: “恩公!” “你就是我言家的恩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