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去了意大利,和他的哥哥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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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如果有这个需要的话。”
康奈尔当时如此回答,诺的心好似跌进了冰窖,却无法改变自己的爱,现在却有种释然。心口不一已经成了他的习惯,而映证这一点的则是他最后为自己而死。
啊,原本,不是赫姆的哥哥,而是自己要被选做眼睛的所有者,而康奈尔为了遵守他的承诺,选择了自己的死亡。他是家族中的自由人,却为了自己的自由选择了死亡。
诺既庆幸又难过,如果问她愿不愿意代替康奈尔死去,她会回答愿意。但若被云雀听到,这恐怕又是好一顿冷嘲热讽,她觉得这可以用“傲娇”来形容吧。
然后一天,她就这样对云雀说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代替康奈尔死去”。那时两人正在吃早餐。“是吗”,云雀说着放下筷子,抬手喝了一口茶,起身走到诺的身旁,“可惜这是不可能的。”说着他离开餐室,直到夜晚都没有露面。
据说那天并盛町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在黄昏时分到达前所未有的和平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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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正在收拾行李,她决定回美国一趟,对卡拉乔——她的伙伴——做一个解释,一切都结束了的宣告。由于没见着云雀,她只与哲也说了一声。
正折着衣服,月光下的房间里就有黑影走进。
“你准备去哪儿?”
猛然撞进来的声音使她吓了一跳,莫名的心虚感让她下意识说道:“不去哪儿。”话一出口就已意识到这即是最无用、虚假的掩饰,“不,我想回美国——”话音未落,云雀已走近她。
诺背靠墙站起来,半掩着的门缝中投射进来的浅黄色月光拉长了云雀的身影,诺则站在阴影中。原本相差无几的身高竟让诺有种被俯视的压迫感。
“我……”诺想从这种气氛中挣脱,“我会在那里住一段时间,有可能继续读书……”
“哦~”诺听见云雀拖长的语气词,抖了一下,扭头准备走,云雀一只手直接撑在诺耳旁的墙上,细长的凤眼露出意味不明的情绪。“别担心,我不会阻止你,反而认为你远离这方是一件好事。”他的语气并无太大起伏,好像是在反复弹着同种调子的三味线,吐字清晰,相反,诺则全身紧绷。
云雀察觉到她的紧张,直起上身,颀长的身形、黑色和服、凌乱柔软的发梢掩盖下的雪白皮肤,露在外面的脚踝,单独的帧片叠加在一起,形成眼前男人的形象。那是真实的,不同于记忆的存在,映在诺眼中——她的瞳孔变得细长似两头尖利的锥形,又慢慢恢复成日常的圆状。云雀没有漏掉这个细节,他满怀着没有散去的怒气抬手轻柔地摸了摸诺的头发,接着垫在她的脑后,另一手迅速扶住她的上臂,靠近她的脸庞。
门间依旧留着缝隙,秋日的凉钻进来却即刻被升温空气淹没。诺浑身冰凉,心脏却因为热度不住跳动,嗵嗵嗵,越来越快。云雀的呼吸依旧清浅,眼中却只能见着诺的样子,他无法止住微笑,这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体验到的奇妙感情,光凭这一点,他就已算是别于常人了。这是爱吗?他不知道。
当第二日诺睁开眼睛发现云雀坐在一旁的时候,大脑中传来”嗡”一声,又不自觉的咳嗽一声,表明自己醒了。云雀抬头看她,那个笑容出现在她的童年,如今久别重见,一点儿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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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执意坐上了公共航班,三枚戒指戴在手上,外面套上黑色短手套。又一个不知多久能见的离别。小时候约定“下一次见面我一定会变强”,她达到一半以上,这次两人没做任何约定,只是一个拥吻告别。
诺释然很多。时间推动一切行走,所有的事情,包括人的感情,都躺在磨盘上,过去了就被碾压,只有现在和未来值得期待。
云雀恭弥看着飞机远去,坐车回到住处,打了一通电话到意大利,简单提了提一件他人看来的人生大事已经结束,那边传来很久未听见的大叫声,接着许多熟悉的声音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