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我自己走。”说着他晃动着身体坐起来。看了一眼窗外,他把搭在腿上的外套披在身上,默默地绕过诺,从哲失手上接过他的行李箱,走向舱口。
诺没说话,维持着半蹲姿势,看着扶手上的横纹,直到恭先生跟在赫姆之后转身离开才站起来向哲失道谢,拿起自己的行李包背在左肩。她的脸色不太好看,比平常还苍白,毫无血色,哲失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这位女士他们家老板就是只会说冷话的性格,看来她那位姓云雀的朋友肯定不是不管男女不顺他新意就要咬杀的恭先生。
“妈妈,对不起。”坐上轿车后,赫姆轻声说道。
“你做错了什么吗?”诺砖头看向他。
“是我让哥哥带我来日本的,结果到了自己还在睡觉。”
“我认为你没错,”诺侧身,手放在赫姆的脸上,“如果硬说谁有错的话,是那个哥哥。他实在不通人情,这么小的孩子最需要的就是睡眠了。”凌晨三点硬把正在长身体的孩子从睡梦中拖出来,一个不可理喻的人。
赫姆没再接诺的话,他点了点头后,看向窗外黑乎乎的一片,只有模糊的形状表明他们正行驶在两侧有楼房的道路中,赫姆又迷迷糊糊地闭了一会儿眼,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达日本的激动就在半睡半醒中到了住的地方,脑内回响着云雀的话,只躺在一床被子上就睡着了。
7
吃早饭时没有一个人说话,赫姆不太习惯每碟一点儿食物的吃法,对一旁的诺做了个鬼脸,当然没让云雀看见。餐后诺说带赫姆出去走走,赫姆却说和哥哥约好要一起玩,听完后诺蹲下身,语重心长地对赫姆说:
“如果他要对你做什么,记住走为上策,实在跑不了就用我教你的招术对他,再者,非被困住,凭自身力量无能为力时......用眼睛。”
她从包中拿了一个瓶子出来,塞到赫姆手中。
赫姆满头黑线,“妈妈,”他闻了闻瓶口,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哥哥不是坏人。”
“我不是针对他,”诺稍退站起,“总之,注意。”
见赫姆消失在转角,她进房收拾出一个挎包,将早晨放在门口的和服换成简单的运动装,沿着走廊绕到了大门,哲失却像是一直在等她似的走上前来,依旧叼着一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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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坐在走廊上,双手支撑着后倾的身体,手掌按在木质的地板上,已经印出了条条红痕。并盛的夏季比记忆中凉,感觉新鲜,若是选择落脚或旅行的地方,列表中绝不会包括大都市,那儿充满了无需存在的嘈杂。
从恭先生家正好能望见远处的山脉,从山脚到并不太高的山顶由草绿、浅绿逐渐过渡到酞青绿、深绿。午后下了一阵小雨,群山被奶白色的幕帘遮住,只能见着山脚下的冷杉群。等到雨停,雾又渐起,开始还是透明的几缕,好似山中人家点着炉子后升起的炊烟,细而薄,不一会儿山却变得影影绰绰,被雾气割裂开了般,那位于远处的山脉,颜色本深,雾气却重到将它们全都盖住了。但这与雨中又是不同的情景,雾在流动,便给山带去了宛若拂面之感,雾浓到成了雨幕的奶白色,雨又下了。
阵阵凉意袭来,诺没扎起的头发被吹得左右轻舞,飘到脸前。她抬手将乱发梳整,手指的暖接触脸颊上被初秋微风亲睐的皮肤,顿时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连着心脏,胸口微热。她察觉到自己感受的不同,没有发觉自己脸上浮现的微笑。
诺坐的地方正巧是这建筑一扇侧门的入处旁,赫姆拖着疲惫的身体,几乎瘫倒,恭先生一身居家和服,悠然在后。两人转个弯儿就见诺坐在走廊上望着远处的山脉微笑,她别在耳后的碎发,半遮住的玉颈,略宽而垂在地板上的墨绿和服,无不衬托出周身的宁静。赫姆顿时觉得疲惫全消。
“妈妈。”他走上前去,“你怎么在这儿?”
诺回头,“看风景,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抬手摸了摸赫姆的头,黏糊糊的,出了许多汗的样子,转而侧头看到一旁的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