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刁。 她站在花房的餐厅里,背对着客人,踩在橡木板走道上,没有穿鞋,双手抬起,仿佛抱着看不见的爱人,跟着唱片音乐,在跳国标舞。 雪明没有讲话,也没有问好,只是礼貌的等待着,等待女主人享受完这点清静,不愿去打扰别人的春假。 要知道按照BOSS的做法,每一位乘客在完成第一次任务之后,它恨不得立刻把这些小可爱抓回车站继续上工。 等到一曲舞毕,吴东红终于回过头来,卷起睡袍宽大的袖子,给雪明倒茶。 “谁派你来的?” 雪明:“我是车站的人。” 红姐倒茶时,特地句身多看了一眼雪明—— ——她的脸上带着浓妆,但是盖不住稍稍变形的右脸颊苹果肌,像是此前与猎手搏斗时受了好几个耳光。 她的手臂上有淤青劳损,右手大拇指包着治疗跌打损伤的膏药贴。 她的眼睛很好看,眼神凌厉,像是鹰隼。 “那就是来找我聊天儿?” 雪明:“对,聊聊。” “资料都看过了?”红姐一点都不见外,坐在雪明身边自顾自的点烟:“怎么称呼?” “江雪明。” “好名字。” “哪里好了?” “这么冷的天,给我送来这么冷的人,名字里都是水啊,雪啊。还带着点光亮,当然好。” “红姐,我想问你几个事。”江雪明决定开门见山:“你刚从监狱里出来,就去车站求药,是为了什么呢?” 吴东红撩起头发,瞥了一眼雪明—— ——她看了很久,似乎是在观察这个小子的神态,想看清底细,想知道对方的来意,也在细细琢磨着,要不要与雪明把故事讲清楚。 雪明立刻说:“我有个朋友很喜欢听故事——我想把你的故事说给他听。” “不都写在文件上了吗?”红姐坦然告知:“老年干部活动中心有个文员,他长我十岁,以前和我一起做事,帮了我不少忙,我得帮他一把。” 雪明:“他最后还是病死了。” 红姐:“是好事。” 雪明:“能详细说说吗?” 红姐:“我从女子监狱出来,他女儿开车来接,想找我叙旧——我就去了。” “然后呢?” “没想到这老大哥年轻的时候,舞跳的那么好,结果才五十来岁就中风瘫痪,医生说保守治疗一年要花四十多万——这女婿和女儿都慌了。” “你肯定不好受吧。” “老大哥想死,但是他膝下儿女都不让他死,如果就这么放弃治疗,他家里面子上过不去——你知道这个面子是什么意思吗?” 雪明想了想—— “——他家几个儿女?” 红姐:“一共三个。两个姐姐,一个小儿子。” 雪明:“都不想让老爷子死吗?” 红姐:“都是孝顺的孩儿,哪里舍得背上这个骂名呢?要是让街坊邻居知道了,恐怕会被人戳嵴梁骨数落一辈子。怀南又不是什么经济发达的城市,往城区居民楼里随便喊两句,出来迎客的要么是半大的留守儿童,要么是七老八十的爷爷奶奶——如果老大哥放弃治疗,他几个孩子都会变成不孝子孙。” 雪明:“你是为了这个朋友,才去的九界?” 红姐:“费了不少事。可惜没赶上最后一面。” 雪明:“结果不尽人意呀。” 红姐:“我想世界上真有这种万灵药,或许可以让老大哥有尊严的活下去。可惜像是乘客日志上的备注,一个人的求生意志不够强,那么他就离死不远了。我还没来得及回来,就听见病房里哭闹争吵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也许他不希望看见这些儿女为了这么一个孝顺的名头争吵,走得很干脆。” 雪明:“猎手是你杀的,你早有预谋吗?” 红姐沉默了—— ——她再次盯住雪明,眼神中没有敌意,却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焦渴。 这种焦渴可以视作“好奇”与“示威”的双重含义,在探视雪明的具体身份,想要了解雪明在车站的角色画像。 雪明立刻说:“我和BOSS很熟,只是想和你谈谈,我已经化茧成蝶,没必要有所隐瞒,也没有其他不轨企图。” 红姐立刻说:“我不喜欢那个叽里呱啦的侍者,他话太多。” 雪明:“和猎手有什么关系?” 红姐直截了当的解释道:“他一直都讲,猎手如何如何恐怖,如何如何强大,我很好奇,于是想和这些人正面碰一碰——在车站验收日志交付报酬的时候,我就在议会厅理事柜台[不小心]把身份卡弄丢了,想试试猎手的能耐。” 雪明:“只因为你的侍者太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