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里—— ——步流星,我已经将一稿修改成三稿,报社的主任也和我道过歉了。 但是在这个爱情为主题的故事里,我缺失了一样东西,假货就是假货,我的笔法再怎么故弄玄虚,也成不了真。” 维克托絮絮叨叨,情绪失落用钢笔指向车厢的尾巴,指向那道缺失的尾门。 “从这扇门往外看,我能获得很多灵感,我看见了许许多多生命的真谛—— ——我看见人们在此地结婚生子,看见纱羊或贼鸥和蝙蝠在洞窟中成双成对。 ——我看见生命的诞生与消失,都离不开爱情这一环,我的灵魂里缺失了这个女性角色,我的作品就像是它的主题一样,只有一只断掌。” “这个...恐怕我很难帮上你的忙了。”步流星尴尬地笑笑:“维克托老师,我不是女人,更不知道女孩子恋爱的时候在想什么...你要向我找素材的话,那我也只能谈谈男孩子恋爱时的胡思乱想。” “......”维克托老师沉默着,单以左手撑着下巴,咬着笔杆子,眼神阴仄的沉默着。 阿星也不敢说话—— ——他斜着眼,不愿和维克托老师那种压迫力极强的眼神对视。 兀然看见地毯和地板的交界处,有一连串的暗红色。 这叫阿星多留了个心眼,瞳孔也开始微缩聚焦。 那一串黏腻稠厚的红色液体——是血。 阿星别的本事没有,挨打流血的经验还是很多的,在暗黄色灯光下的猩红流体,慢慢浸透到地毯里,在红色地毯的毛料中留下更深的暗红色,以至于一开始进房间的时候,他也没发现这些血迹。 这一切,让阿星更加坐立不安。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那些血是谁的?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要通知乘务员吗?就在这里?还是离开之后再给雪明大哥打电话呢? 我得想办法脱身...可是直接离开,会不会让维克托老师起疑心呢? 长久的沉默中,只有列车的铁轮与轨道交杂出震耳欲聋的打击乐。 阿星试着不让自己去看那串血迹,想要移开目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几乎要将他逼得站起身,要立刻从这个狭窄又诡异的工作室中逃走。 他又窥见天花板的星空油画下,一侧的书架展览柜上,若隐若现的藏书。 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要从这压抑诡异的氛围里脱身,“维克托老师,我想去看看你的藏书,可以吗?” 维克托依然在沉思,依然是那副遇见难题时的焦虑神态:“嗯...看完记得原封不动的放回去。” 步流星吁出一口气,仿佛从电刑椅上滚落,缓缓走到书架前。 他小心谨慎地避开了地毯上的成串血迹,勉强能从空气中的熏香里,嗅见一点点血的铁锈味。 ——没错,就是血。 他再次确信,大卫·维克托的工作室里有血。 他战战兢兢地摸到柜门,从昏暗的灯光下,难去辨清柜子里的书目名称,只能看见一个个巴掌大小的厚实本子,整整齐齐的列在其中。 阿星一个劲的打哈哈,像是发现了宝藏:“这些就是维克托老师的写作灵感吗?” “是的。”维克托应道,“是日志。” “是...”步流星一时间没缓过神来,手已经拉开了柜门:“乘客的...” “日志?” ...... ...... 柜门中飘出书页独有的芳香,每一本日志都写着一个名字,一个陌生乘客的陌生姓名。 它们密密麻麻挤在书柜里,起码有两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