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单单用嘴咬开了钢笔盖子,在稿纸上做记录:“步流星,你应该是感情经历丰富的人。” “是的...何以见得?” “你的泪腺发达,眼角的毛细血管很多,鼻咽管的位置和眼周边多肉,那是经常哭的特征。一个爱哭又有钱的帅小伙子,会经常有猎人找上门。” “好像...是这么回事...维克托老师。” “这下事情就好说了,我想知道,失去恋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维克托提起钢笔,凑到步流星面前,信誓旦旦地说。 “请将你的经历告诉我,失去恋人,和恋人生离死别,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如果可以详细一些就好了,如果可以详细到,像是把胸口剖开,把心掏出来仔细看一看就好了。”阿星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倾靠,维克托老师突然就这么冲上来,让那种压力变得越来越恐怖。 一下子,阿星的冷汗从额头往下巴淌。 维克托老师又坐了回去,是察觉到了这个小家伙紧张兮兮的细腻情感。 “抱歉,我有些偏执,但是我感觉自己真的很失败,我并没有任何感情经历,更不了解女人—— ——我在太阳时报连载的所有小说都是为了服务男性读者,从来没有考虑过女性读者的感受。 ——此次动笔,是为了写出以往从来都没碰过的恋爱题材。这不是什么大胆的尝试,只因为我想要杀死过去那个平庸懒散的自己。” “你说的是,我看到的那个故事吗?”步流星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就是那个...断手的故事?” “是的。”大卫·维克托慎之又慎地形容着,对待自己的故事时,就像是捏着手术刀,要去做手术那样谨慎:“我连它的书名都没想好,本着试试看的心情就发去报社了。可是...” 突然一下子—— ——维克托从极度的平静,变成暴怒的狮子,从喉咙中发出凄厉的嘶吼。 “可是报社的编辑居然看都没看一眼!就把我的底稿发在了报纸上!” 由极端的冷,到剧烈的热,几乎只用了一秒钟。 阿星惊得说不出话。 他只知道,雪明大哥与他嘱咐过,地下的乘客们脾气古怪性格强烈,但是像维克托老师这样的人,他是第一次见。 “我不会要求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去理解我那种躁郁不安的心情。”维克托老师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一声嘶吼是阿星的幻听,“我也不会要求你与我产生什么多余的共情,步流星,我尽量将事情的原委,都清清楚楚说给你听了——但是,作者未经修改的一稿,就像是作者的屁股一样,他们居然把我的屁股,堂而皇之的放在了报纸上!” 这种强烈的执念,还有羞耻心,这些情绪都如洪水猛兽,让阿星坐立不安。 维克托老师紧接着说:“这是一个错误...我原本希望这个故事经过千锤百炼,它有页头标题,有副标题,有完整的寄语和引言,而不是马马虎虎的,用口罩作围裙,说[命悬一线]的粗糙立意。” “或许...读者不会太...”阿星好不容易接上话:“不会太在意的...维克托老师,你是不是...太过敏了。” “可是我在意...”维克托煞有介事,两眼满是血丝:“我非常在意啊...我若是将你的屁股拍成照片登上报纸...” 阿星:“还有这种好事?”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十来秒。 ...... ...... 维克托老师又恢复了平静。 “总而言之,我希望你能将我的牢骚话听完。 我彻底陷在了这个粗糙的故事里,连载已经开始了,我陷在一种赶鸭子上架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