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铁人也撑不出。
而他向来知礼节,礼数得体,若非此刻疼极了,也不会这样便昏迷沉睡了过去。
只是卫蓁面对着他,也有些手足无措。
自己的闺房寝殿凭出现一个外男,场面何其的惊悚,卫蓁若唤姆妈来,必定会惊动外人,她只能自己先在柜子里找了纱布与剪子,来帮他上药。
她握紧药瓶,在榻前踏板上跪下,又唤了几声:“祁宴?”
他身前衣袍被血水浸透,衣料颜色已变得变深,卫蓁心中天人交战的片刻,指尖还是探去了他的腰腹。
眼前画面流转,前世好似也有这一幕——
在搜查的侍卫离去后,祁宴忍着痛起身想要离开,然他浑身浴血,身负重伤,每走一步都犹如走在刀尖上寸步难行。
她说要借她的屋子待一晚上。
卫蓁目光落在少年腰间的匕首上,害怕他会以刀剑逼迫她,向他再三保证不会将他供出去。
万籁俱寂的夜里,血腥味浓到卫蓁无法入睡。她挑灯下榻,看见少年坐在床榻下一边的角落里,身子微蜷背对着她,仿若在忍着极端的痛苦。他翻遍了殿中柜子,也只能找到纱布和剪子,只用水简单擦洗了一下伤口,给自己包扎。
卫蓁将药瓶与灯盏搁下放在身侧,幽幽烛火照亮了他半边身子,她将碎发拂到耳后,尽量不让他听出自己在害怕,“我可以帮你。”
少年满眼疏离与戒备。
她不敢与他对视,道:“卫家在南方的封地有自己的士兵,我也曾在军营之中帮过处理过伤兵,有包扎的经验。今夜之事我可以全然当做没有看见,我帮了少将军,将军能也否放过我?”
最后一句话,她是怕他多疑才补上的。
梦中的她最后还是帮他上了药。
卫蓁思绪回笼,看着眼前人。当他身上沾湿的衣袍褪下,便露出了少年劲瘦的腰身。
卫蓁低下头去拿纱布。
他胸前伤口狰狞,血水一路从胸膛滑下,滚过腰腹上肌肉,最终隐没在下.身衣袍里。
卫蓁根本不敢细看,先用帕子浸了水,帮他擦拭身上血污。
她手覆上他的胸膛,隔着那一层单薄柔滑的布料也能清晰感受到少年肌肤的纹路,以及小腹之上浮起的青筋,那腰腹上滚烫的温度……当帕子沿着他腰间肌肉要往下擦去,他突然睁开了双目。
药瓶从她指尖滑落,“啪嗒”一声,尽数散在他身上。
他握住了她的手,气息只在咫尺之间。
寂静的夜里,灯烛爆开了一个火星,迸溅出无线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