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少人,长桌后人群中传来琵琶女挑逗又慵懒的声音:“陈公子你到底买谁呀,犹豫半天了,拿不定主意那就买杨解元吧,奴家买的就是杨解元。”
“倚云姑娘买杨解元,那我就跟着倚云姑娘一起,买杨解元。”
“多少呀?”
“五十两。”
“哎呀,陈公子,奴家都买了一百两呢,你比奴家还少啊?”
“那……那就跟一百两。”
“奴家在契书上写喽。”
旁边有人拍着那位陈公子劝道:“明年春闱明摆着状元是孙巍,你这不是白白送银子吗?”
陈公子反拍那人啧了声,笑哄着对琵琶女道:“送给倚云姑娘我也开心。”
“陈公子,保证亏不了你的。”
琵琶女又点一位围观的人问赌谁明年高中状元。
杨徹心中又想起方鉴,明年他真的要替孙巍下场吗?
一旦被揭发,这是杀头之罪。
这时手臂被人碰了下,许登云示意花厅一眼道:“我刚刚买了子清兄,你明年可一定要高中状元。”
“押赔多少?”
“一赔二,是除了孙巍,里面最低的,徐懋、柏煜他们都是一赔三、五。”
杨徹取笑:“你的银子要打水漂了。”
“呸呸呸!别说不吉利的,子清兄明年肯定能够金榜夺魁,我还指望挣个翻倍呢!”
杨徹无奈,笑着说:“我尽全力让你保住银子。”
许登云又问他刚刚去了何处,青黛姑娘弹琵琶的时候没有见到他人。
杨徹借口身体不舒服,顺便说自己要先回去。
许登云要送他,他婉拒,叮嘱一句玩得开心,便告辞先走。
他也不想来春闱楼之事让杨信知道,借题发挥找他不痛快。
马车绕到文墨街,那位算命先生的摊位已经不在。
马车驶出西市,让廖簇掉转马头去大槐巷。
此事他放不下心。
方鉴小院的门半开着,一眼瞧见同样半掩门的堂屋内,方鉴正在写字,旁边小弟子在裁纸。
他推门走进院中,见到院中堆着一大一小两个雪人,造型奇特,大雪人搂着小雪人,一下子将他的记忆拉回到二十多年前。
那是他穿过来的第一个冬天,他刚满四岁,方鉴跟着方大人过来拜访,他拉着比自己大不到两岁的方鉴一起堆雪人,亲手堆了一个与当时自己身量等高的雪人送给方鉴。因为造型新奇,方鉴从未见过,特别喜欢,临走的时候想要将雪人抱走。
最终方鉴没能将雪人抱走,而是将他抱走了,抱到方府给他又重新堆了一个才放他回去。
那是穿越过来的他第一次见方鉴,当时在他眼中,方鉴就是个小屁孩。哄孩子的方法他有一箩筐,也许是哄得太好,从那日起方鉴似乎赖上他。开年启蒙,方鉴求得父亲同意,跑来与他一起读书。两人同吃同住,可谓“出双入对”,连兄长都说,他们才像亲兄弟。
“公子。”小弟子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回来。
“公子有什么事吗?”小弟子站在门外问。
“买几幅年画。”杨徹笑着望向堂屋中方鉴。
方鉴搁下笔让小弟子请他进屋。
刚刚师徒二人正在裁纸写对联,堂屋地上桌子上摆满一副副对联。
小弟子将桌子收拾出一小块地方,倒杯热茶给他,然后去拿年画。
方鉴叫住小弟子,吩咐道:“去街上买些纸和颜料,明天也要画年画了。”
小弟子瞧了眼两人,知道师父是要支开他,应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