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我根本不知道。何况我为什么这么做?”
杨信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少时单纯温善的弟弟会变成这样,变得心狠意冷,变得满腹算计,甚至利用同窗,陷害朝廷官员。
面前是熟悉的面孔,面孔之下却是无比陌生的一个人。
几年外出求学,他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让他感到一丝害怕。
面对现在的这个弟弟,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和无奈,让他精疲力尽。
“杨徹,我不管你做什么,但若连累到爹和杨家,别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我记下了。”
“好自为之。”
“大哥若没别的吩咐,我先出去了。”说完欠身一礼,转身开门。
书房前站满下人,明玕见到他出来,跑上前将他上下周身打量一番,没有见到任何伤一颗心才放下,吐了口气。
管家邱叔走上前,小声问:“二公子,没事吧?”
他摇头一笑:“无事。”然后朝自己的东跨院去。
邱叔愣站片刻,见书房内没有任何动静,这才端着茶水走进去。
杨信疲惫地瘫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眼睛直直地望着面前的一卷书,正是昨日杨徹过来时送他的那本胡阁老文集。
邱叔走上前,小心地道:“大公子喝口茶消消气。这么大的事,小人觉得应该真是个巧合,二公子哪有这般心思,何况他也没理由这么做,做了也没什么好处。”
杨信端起茶杯饮几口顺顺气,摇着头道:“来京前爹对我说,到了华阳让我不要管着他,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当时我只当是爹担心我会为难他,提前嘱咐,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这几年不知他经历了什么,他已经不是少时那个听话懂事的二公子。”
邱叔劝慰道:“二公子从小就知轻重,大公子别胡思乱想,二公子不会闯什么祸。”
杨信疲惫地不想再提这件事,此事牵扯朝中大员,不是祸也是祸。
“传我话下去,今日的事情谁若朝外说一个字,直接打死。”
“是。”
杨徹回到自己书房,心中有些烦乱,靠在椅子上拧着眉头,他未想到杨信竟然会猜整件事和他有关。他与杨信这几年见面很少,即便见面也没什么交流,他这么猜想绝不是偶然。
他不清楚是隋波给他说了什么,还是杨父和他说了什么。
好在他还并不知道他不是杨徹。
张延端着茶水进来,支开明玕,问他:“大公子将来会成为阻碍吗?”
他摇头,将来不知道,但目前并不是。
“他的心中只有杨大人和杨家,只要我不累及杨大人和杨家,他不会过问我的事情。”这么多年亦是如此。
杨信只关心杨家的荣誉利益,若非他当年进了杨家的门,即便知道他这个弟弟存在,他也绝不会在乎他做什么,是生是死。
“这件事是太冒险了,也难怪大公子会动怒。”
“既然做了,就没有回头路。”轻叹一声,饮了两口茶,心里舒畅些。
张延也跟着叹了声,忽然问:“当年隋波乡试舞弊,公子拦我不让我告发,是为了今日吗?”
杨徹自嘲笑道:“我哪里有那么深谋算,当年不让你告发他,是因为告发无用。一来隋家将安江府上下官员都打点了,你向谁告发?反而会连累自身,连累我和杨家;二来隋家虽然此举恶劣,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隋家在安江府修桥铺路,挖河开荒,遇灾赈济,为百姓做了不少事。”
“相比一些尸位素餐的官吏,士子百姓都希望隋家能出个当官的。你以为只有我们知道隋波乡试舞弊?安江府多的是人知道,众人不告发,也是因为这一点。”
张延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包容,特别是不理解杨徹为什么能够无动于衷。伏家可是当年会试舞弊案的最大受害者。
杨徹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