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和不羁。
“我也有东西送你,差点忘了。”阿甡跑到他床铺下一阵翻找。
容烨的皮手筒整个完璧归赵。
她拿在手里,看先前拆解的部分被结实的细线一道道又缝补好,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我在石明沟最大的皮货铺那里请老师傅帮我修的。那老师傅说,这么好的皮手筒搞成这样他也心疼,一直骂我糟蹋东西来着。”
那是顶好的北面来的皮货商带来的皮子,又请南方的绣娘绣了时兴的样子,如果没有拆碎,是能买个好价格的。
“你吃的用的,都是一顶一的好,为啥来这里受这个罪?你的家人都不担心你吗?”阿甡问。
那天看到老师傅哆嗦着手,一直嘟哝着什么“糟蹋了”,他才发觉,容烨与他、与此地,是多么地格格不入。她为什么延宕在这个鸟不拉屎的荒山,这简直是故事里才有的那种天上的仙女落难到了凡间。
“你要是跟家里人置气,现在也该消了吧。要是想回去,我明天就送你回家去。”
容烨看着他,强撑起嘴角挤出个笑意说:“如果我说,是家里人把我赶出来的,你会不会同情我或是看不起我?”
“天!你做了啥,家里人舍得把你这样一个好女儿赶出来?”
阿甡眼睛左转右转,有限的阅历让他只想到一个可能。他看着容烨的脸,她那端庄明净的小小的鹅蛋脸,怎么都与那种事情连不上。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容烨说。
“不会。”阿甡想了想说,“绝对不会。你救我,对我很好,我怎么会同情你甚至看不起你?就是神仙土地来了,我也不许他看不起你!”
容烨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叹了口气说:“若都是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这世间的事就简单多了。”
她不再说下去,转进屋点上一盏灯把那双“袜子”不合适的地方拆了重新编织。
阿甡的心里还有个问句,此时听到她这句话,虽然听不懂但觉得有些沉重,只得把这疑问放下。
他把门顶上,坐在火炉旁烤着自己生了冻疮的手,问容烨:“你今年几岁?”
“二十一。”容烨说:“我比你大四岁。你别没大没小的叫我名字,叫‘大小姐’我听着怪讨厌,你叫我容姐得了。”
“我不叫你姐。”他扭头走进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
第二天早早的,容烨听到院子里一阵响动。
她看到阿甡光着膀子,举着铁皮桶给自己冲脑袋。
他用一些碱面把自己又长长了一点的头发洗得干干净净。
容烨站在屋子里,越过窗子看着他的后背。
大冷的天儿,干嘛光着膀子?她心里犯嘀咕。
她看他把头发擦干,直起身,从一旁的晾衣绳上拿下原先那件白衬衫穿在身上。圆圆的毛茸茸的脑袋在阳光下抖落一串水珠,身形像一头刚刚穿过水雾的小鹿那么笔直、健硕。
容烨觉察到自己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来。她之前一直拿他当作容煜,如果容煜活着,他是否也这么高了……
可是他不是容煜。他是阿甡,不,或者连这个名字都是个代号而已。
他转身之际,左肩胛骨上露出一块黑色的刺青,青乌乌的一块。
应该是刺过什么之后又涂掉了的。
容烨走过去,扳着他肩头端详。
“你犯过事?”她问。
阿甡看着她,停下了动作。
他的头发还滴着水。容烨穿着单薄的夹衣,只裹着一件裘皮大衣。阳光明明照着他们两人,他却觉得连那太阳也远远的变成了一个亮晶晶的冰壳子。
“你进屋去。”他伸手去合她的大衣下摆。
容烨挥开他手,转身朝屋子里走去。
阿甡进屋把棉袄穿上,又拿了羊肚手巾擦着头上的水。
“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