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好,那你们商谈,我去外边等着。”
沈潜却皱眉看她:“只一炷香,娘子也不肯跟我待在一块么?”
许明月只好将自己当作书房里的一颗迎客松,好让自己少些尴尬——虽说是被沈潜揽在怀里的那种。
沈潜道:“继续。”
周身气势便忽的一改。许明月抬头看他,瞧不见半分笑意,那双眼睛黑沉沉的,也没什么光亮。
她心里抽了抽。
这时正听见一众官员你一嘴我一嘴地说起来。
“最后一桩事,便是京中来报。”
“先前说好拨来南直隶一同探查的工部几位大人,连带都水司的几位大人,忽然纷纷告病请假。”
“国子监几个通水利的监生,因为礼部侍郎傅大人递了折子,都被调往礼部帮着筹备开春的祭祀祷文,也不能来。”
“此前联络好的几地……”
一通话汇报完毕,书房中静了下来。
许明月听明白了方才那通话的意思。其实简单点说,便是沈潜离京之后,工部、吏部纷纷倒戈,不肯在南直隶的事情上出力。
而礼部……傅凭临也从中作梗,切断了国子监的人才来南直隶的路径。
沈潜如今人在应天府,终究不能将手伸回京。当时他赶来应天府时,因为来得急切,除却护卫,也没有多带人手。如今,却是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许明月心中沉了沉,她此前始终不能信,傅凭临会为了宦场升迁做危害百姓的事。
然而此时听了这一番汇报,却不由生出些怀疑。
难道时日久了,人心真的会变?
毕竟沈潜下江南一事,关乎南、北直隶数万百姓的安危。阻挠这一件事,得利的只有朝中争权夺利的党派,受害的却是千万生民。
她有些担忧地看向沈潜,却见对方安抚地朝她递了个眼神,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
“京中不来援兵,便往周遭诸府去请。水利一事,湖州府不是向来处理得很得当么?就要他们派人来……”
他缓缓下着命令,一众官员神色都稍稍舒展,许明月也渐渐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