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行个方便。”
她语气低低的,侧夫人本就畏惧府尹与一众官兵,这时有了台子下,便也很快松了口,把路让开。
人群之中让出一条路来,许明月踏出一步,腿却有些绵软。
清漪在一旁适时扶住了她,才叫她没有跌跤。
许明月与清漪对视了一眼,心中微微定了定。
她们走到祠堂前。这个从前总被许父用来罚人思过的地方,如今却成了他的长眠之所。
许明月在祠堂的诸多牌位前跪下,目光一一扫过那些熟悉的字眼。
许父总是教导她,人生在世,不能忘本。他们这一代人的体面,是祖祖辈辈辛勤耕耘了多少辈才换来的。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角落的木牌上,那上头写着“先考许公讳匡业府君之灵位”。
她在木牌前跪下,许久,才哑声道:“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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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清漪悄悄溜出了许府,往府尹的宅邸去。
小姐闷在屋中已几个时辰,不许任何人入内,连她也不肯见。
她实在放心不下,思来想去,想到了在府尹宅中暂宿的姑爷。
府尹宅中的下人听闻她是许明月的贴身侍女,很痛快地便放了行。
她被人领到沈潜暂宿的院落前,便径自往院中去。
然而走过一条弯弯绕绕的小径时,却听到小径另一侧传来熟悉的谈话声。
“……哭了半宿,方才睡下。”
“嗯。”
“主子,那封信如今到了夫人手中,夫人怕是会起疑。仿信的锦衣卫偏又是此次带队的侍卫,需不需要我将他……”
“还要用他几日。”
“是。李乘风那头……还是不肯松口。”
“上刑。若再不松口,便不必管。让他按了手印,加急送去北疆给李将军,也是一样。”
“是要留活口……”
“松不松口,都不必留。”
听到这里,清漪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不敢再听下去,只小心地避开了路上的石子,屏着息逃出了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