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1 / 3)

宋卿卿现在还记得锦寒那日回来说的话。那丫鬟的家人看女儿两月未归,便去朱府寻人,却被护院打了出来,老父亲还被打断了一条腿。后来,许是从朱府的下人口中探听到了什么,他们去告官,可无凭无据,自是被官府轰了出去,也就认命了。生活总要继续。

只可惜了那丫鬟,豆蔻年华,还未嫁人生子,便早早地去了。宋卿卿不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能做的不过是还那丫鬟一个公道,多的也管不了了,人人都有自己生活要过。不过官府能这么快地处理此事,应是太子那边施压了吧。

“你想为朱家讨公道?我听说你原本是要许给那人的。”

“我为他讨公道?哈哈哈哈,我巴不得他们都去死!”宋若晗笑容扭曲:“宋卿卿,在这件事上,我得谢谢你!”

看着对方依旧冷淡的脸色,宋若晗不甘地继续说道:“宋卿卿,你的命为何这么好,父母宠爱,过的恣意潇洒;父亲战死,还能嫁给太子,依旧高高在上,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像一个跳梁小丑!我嫉妒你,恨你,怨你,可我也不过是想活的好一点,想嫁一个好人家,怎会变成了这样,呵呵呵,宋卿卿,你现在肯定很高兴吧!我那般算计与你”

“我为何要高兴,宋若晗,你恨我,嫉妒我,怨我,都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你算计我,可也得到了教训,路是自己选的,后果也要自己承担。你眼下这般境况,又与我何干。”

“哈哈哈哈,与我何干?好一个与我何干。” 宋若晗突然不明白自己今日为何要来这一趟,就像一拳打在空气上,人家从未将自己看在眼里过,真可笑啊!而那个笑话就是自己。

路是自己选的,事情是自己撺掇人做的,要嫁的那人是父亲和母亲选的,从来都与与宋卿卿无关。迎着对方毫无波澜的神情,宋若晗悟了,宋卿卿根本未很过自己,她只是对方脚底的一粒尘埃,从未入眼。

可宋卿卿也没有赢,她理了理衣衫,平复了心情:“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宋卿卿,东宫也不是一个好去处。你只被封为昭训,想来太子也没有将你放在心上;我听说曹家二娘子被封为太子侧妃,她不喜你,你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话落,她便转身出门。宋卿卿却突然开口道:“宋若晗,你想的没错,你只是做错了。二姐,你是个聪明人,不该被嫉妒迷了眼。”

宋若晗未回头,只是背影踉跄。真可笑,太可笑了,这几日,所有人都在怨自己,说自己做错了,不该得罪五房,唯一一个说自己没错的却是自己嫉恨的宋卿卿。呵呵呵…,不该被嫉恨迷了眼,说的可真轻巧啊!

宋卿卿盯着宋若晗远去的身影,看了好一会。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的二姐,竟也信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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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熙十年,五月初八,是宋卿卿出嫁的日子,说是出嫁,不过是一顶小轿将她从宋府接入东宫;因是昭训,在这一生仅有一次的特殊日子里她不可穿红带绿。她并不难过,难过的是双眼通红却强撑笑颜的阿母。

拜别家人,宋卿卿坐在花轿里,双眼放空,神思飘忽。她见过别人成亲时的热闹场面,也偶有一两次幻想过自己嫁人时的场景,可曾没想过真到了这一天,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没有锣鼓喧闹,从宋府到皇宫的官道上更无人声喧哗。坐在轿内的宋卿卿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有嫁人的忐忑,有嫁给宗镕的几丝欢喜,有对未来的片刻迷茫,有……。

到了东宫,依旧安静。宋卿卿一手拿着团扇,一手握着锦寒的胳膊,眼角余光未看到一丝红色,七拐八拐后,到了一个叫清平轩的院子。

房内,宋卿卿坐在床上,放下团扇,随意地打量着,眼里终见了一些红色。窗户上贴着喜字,桌上燃烧着两只红烛,床上被子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这才让宋卿卿有那么一刻的真实:今日确是自己的嫁人的日子。

“娘子,渴了吗?要不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