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个傻子。顷刻间,宗镕心下转了好几个念头。
他淡定地起身,压下心头繁乱的念头,来的是谁,出去一看便知。修长的手指理了理绣着祥云纹的白色衣领,又将腰间两端系有玉珏的晴蓝色宫绦勒紧了些,正了正身姿,大步迈出。
刚挑起珠帘,他便看到跌坐在门边的一位着海棠色短衫,藕荷色褶裙的小娘子。珠帘碰撞的叮当声好似惊吓到了她,小娘子抬头侧目看向从卧房里走出的高大身影。
一双水雾氤氲的秋水剪瞳就这样直直地撞进了宗镕的眼里,呼吸都滞了一瞬。
他见过这双眼眸,还亲手画过,但不论在记忆里还是在画中,这双眼眸一直都是清澈明亮的,似骄阳般灿然,曾未像眼下这般:柔情似水,千娇百媚,勾的他心尖痒。
小娘子一言不发,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脖颈至脸颊都漫上了石榴红,晶莹剔透;双唇微抿,似有血色溢出,像极了石榴里那颗最是红彤彤的果肉,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衣衫稍显凌乱,海棠色的短衫微敞,将脖颈完□□露,诱人的锁骨下是藕荷色的抹胸,随着女子的呼吸急促起伏。她双膝屈起,双臂绕过膝盖环抱在胸前,右手大拇指好似在无意识地搓磨着中指。
宗镕刚想开口,就听到屋外传来了说话声。
“请问郎君可有看到一位穿粉衫的娘子?奴婢是宋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奉命唤这位娘子过去。刚远远地瞧着她来了这边的院子。”
春桃对着面前一身深色劲装的男子微微屈膝,福了一礼。她虽不识对方是何家的郎君抑或仆从,但其腰间佩挂的官制长刀昭示其身份非同一般。这种长刀一般只有官位在身之人方可佩戴。
墨砚冷着一张脸,眉心微皱。他确看到了一粉衫女子,在他的疏忽下,闯进了主子小憩的厢房。他赶忙从树上掠下,就要前去请罪,却被这个小丫鬟给拦住了。
他扫了一眼紧闭的门窗,主子应是知晓有人闯进了屋,为何不唤他。眉头皱的更紧了,握在刀柄上的手更加用力,纠结啊!
房内,宗镕已走到门边,雁蓝色的横襕下摆贴上了海棠色的短衫,听了那丫鬟的话语,似要作势推门时,察觉到了衣摆处传来的拉扯。
宋卿卿扯住了雁蓝色的下摆,朱唇开合。宗镕得俯身才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帮帮我,不出去,她不是那个老太婆身边的,求你,帮我、、、。”
他记忆里,她说话的嗓音一贯是清清冷冷的,对大多数人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这几句呢喃软语让他的双眸瞬时变得幽深。
她说:“求你”,这两个字让宗镕浑身血液沸腾。空气凝滞,宗镕清晰地意识到:宋卿卿在求自己帮她!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脏也开始急遽跳动:扑通、扑通、扑通、、、,越来越快。
他长在深宫,自是一眼就看出她中了□□。门外的丫鬟嘴里更没一句真话,只是令他讶然的是:宋将军捧在手心里的明珠,竟会在宋府里落难。
迎着那双水雾弥漫的眼眸,宗镕微微颔首。他本就没打算将人交出去,开门不过是想打发了那丫鬟。
“墨砚,外面怎如此喧闹?我不是告知过你,需要休憩!”
宗镕厌烦中带着点怒意的声音隔着紧闭的窗门传了出去。墨砚轻轻呼出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对着门恭敬地弯腰抱拳:“郎君恕罪!”
“姑娘,我刚一直守在这里,并未看见有人路过,还请姑娘去其它地方寻找。我家郎君还在休憩,打扰不得。”
春桃皱着脸,心中十分捉急,却也不敢得罪在房里休憩的贵人,只得匆匆告辞离去。三娘子吃了那药,就算会武,身强体壮,也走不了太远。且那药越忍,发作地就越厉害,约摸就在这附近,得仔细些。若再找不着三娘子,二娘子得剥了她的皮。
待那丫鬟走远,墨砚得了主子的准许后,才迈步进入屋中。
宗镕已将坐在地上的宋卿卿抱到了里间的塌上,墨砚进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