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笑出来,领命而去。
蒋氏听若素说了原委,赏了两个银锞子,笑容明快地道:“何时殿下遇到懒得应承的女眷,只管推给我和二夫人,举手之劳,我们乐意之至。”
“奴婢一定转告殿下。”
这日的皇帝,斟酌再三,解了林淑妃和景王的禁足。
正值是非多的阶段,皇帝颇有些债多了不愁的意思。母子两个要是吃一堑长一智,便一如既往地混日子;要是成为有心人的棋子,正好发力整治一番。
林淑妃接旨后,仍旧称病,关在书房抄经。
景王的心情却如走出牢笼,接旨没多久,王府的幕僚、亲信走马灯一般忙碌起来。
用过晚膳,景王轻车简行,来陆府见寻阳。
寻阳在书房落座,叮嘱沐婉如:“你看好我,景王脾气一上来就打我。”
前世挨过好几次耳光,她到如今还在为没打回去恼自己。
沐婉如却是瞠目结舌,“他居然跟您动手?”说着就恼了,“殿下放心,今日他若是言行无状,奴婢便自作主张忤逆犯上。”
“不用你自作主张。”寻阳笑道,“他敢动手,我就敢让你们把他打出去。”
沐婉如一笑。
片刻后,景王走进门来。今年十八岁,没娶王妃侧妃,侍妾歌姬舞姬却不少,平时想必忙得很,清俊的面容笼罩着酒色过度的晦暗。
见礼后,寻阳道:“我以为哥哥会先去林家,怎么倒先来看我了?”
“你成婚我没送你,连喜酒都没喝上,这哥哥当的实在不称职。”景王放下一个锦盒,一个樟木小匣子,“一件珍宝,是我特地备下的贺礼,再就是……以前摘借过你一些银钱,今日连本带利归还。”
“有心了。”寻阳也不客气,吩咐若素收起来。
景王凝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不快。收下珍宝无妨,怎么连银钱一并收了?他手头一直不宽裕,她又不是不知道。说起来也怪他,被廖文濯敲打两句就备了银钱过来,其实应该含糊过去。
他问道:“父皇如今最宠爱你,母妃在宫里却每况愈下,你怎么也不为母妃求情?”
寻阳惑道:“母妃只是身子有些不舒坦,我求什么情?”
“算了,横竖父皇已经免了我们的禁足,不说了。”景王看看她身边两个丫头,一摆手,“下去。”
若素、沐婉如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你们两个,下去!”景王加重语气。
寻阳冷了脸,“有事你就说,这儿不是你的王府。”
景王目光微闪,强扯出笑容,“可是你的心腹?”
寻阳喝茶。
“你可知道,陆潇这一阵给了我多少窝囊气?”景王颓然道,“你怎么也不说说他?有动不动掐架的郎舅么?外祖父、舅舅的帖子每日送到陆府,他一概不理,你可知情?”
“不要说他,我也懒得再见林家的长辈。”
景王冷了脸,“怀瑾的事分明是陆潇构陷于他,你不要听风就是雨,逮住谁怪谁。从不是脑子灵光的,还需要谁一再提醒么?”
“那你只管去找季怀瑾,跟我说三道四的做什么?”寻阳也没好气了,“有楚华表姐摆着,你们到底做成了亲戚,恭喜。”
景王竟笑了,“说的也对,怀瑾与其做我的妹夫,倒真不如做表妹夫。”
“是啊,往后你手里再有美人,别再费力打陆家的主意,只管送给你的表妹夫。”寻阳一瞬不瞬地看住他,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不屑,“手里再有闲钱,也别再送给胡家那样的门第,赏了季怀瑾就是,把他养肥了,咬你的时候便能一口要了你半条命。”
“你!”景王根本没料到寻阳知晓自己私下里做的那些事,更没料到她毫不留情地挖苦,脸色有些发青,缓了口气才强辩道,“陆潇那样的货色,用银钱女子试探都是抬举他,真正的手段,他根本不配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