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坤能想到的，双亲又如何想不到，能给予只是再一次数落她不成器品行不端。

自作孽不可活，真是至理名言。

她彻底没了出路。

林楚华在等的，只是彻底对家族死心的理由。

最终，林之耀问季怀瑾：“事情已经出了，又绝不能声张，你对楚华作何打算？”

季怀瑾连忙起身行礼，“礼成后我便与楚华说了，日后齐心协力度日。她承受的委屈，我难逃干系，对她只有愧悔，日后定当全心全意待她，竭尽所能保护她，唯请岳父岳母成全。”

林之耀叹息，“如此便好，也只能如此。”

林夫人用帕子拭泪，没做声。

林之耀吩咐发妻：“你跟楚华说说话，好生宽慰，我与怀瑾也有事商量。”

林夫人起身，携女儿到内室坐下，沉吟多时，哽咽道：“错在我们，连累了你。可是，这日子总要过下去，事情也绝不能闹到明面上。你素来聪慧，知晓其中轻重。曾坤欠你的债，我们迟早讨还，如今却是时机未到，眼下你父亲、夫君很多事都少不了他。”

“您不用说了，只管把心放下。”林楚华淡淡说着违心的话，“能活我就要活下去，只有得了急症暴毙，才是我不可左右的。该为家族做的事，我没忘，三朝回门之后便去见寻阳，尽力让她消除芥蒂，帮林家季家向皇上美言。若能求得她带我进宫，当面向皇上认错，博得皇上的谅解，便是再好不过。我不想活得不人不鬼，就得有点儿用处不是？”

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与其等母亲绕足十八个圈子再规劝提醒，不如自己说出，起码能省些时间早些作别。

寻阳被淑妃和景王当做物件儿，她只有更惨。

皇帝对寻阳爱重时有之，冷漠时有之，却做不出对寻阳雪上加霜的事。

她的父亲做得出。

对寻阳的嫉妒根深蒂固，但不妨碍林楚华竭力寻求寻阳相助，毕竟，除了她的仇人，对寻阳也有益处。

娘家会不会被迁怒问罪，再不是林楚华会在意的。

她只当自己死于今夜。

与家族殊途同归是注定，迟早在十八层地狱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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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寻阳坐在马车上，依偎着陆潇打瞌睡。议事到寅时，陆潇和寻阳多喝了些浓茶，加之对弈兴致颇浓，索性就不睡了。

他连轴转是寻常，她偶尔为之亦无妨。

进到皇城，寻阳坐直身形，打起精神。

陆潇给她倒了一杯茶，“早膳也不好好儿吃，撑得住么？”

“越是乏的时候，吃饱了越睁不开眼。没事的。”寻阳见干果是昨日买的，不由笑了，把一碟子核桃放到他面前。

陆潇正在找捏开核桃的夹子，见她如此，笑一笑，帮她捏开一个，“合着你就愿意吃现成的？”

“是啊，我平时巴不得瓜子、葵花籽都有人给我剥好，却怕不干净，只好自己嗑。”

“缺不缺人帮你喘气儿？”

“缺，”寻阳横了他一眼，“巴不得你替我生孩子。”

陆潇轻笑，“小兔崽子，一阵一阵的恨不得噎死我。”

那是以往累积下来的经验，要不然，在厮混的岁月之末，怎么会对他凡事想得开、豁得出去？

寻阳腹诽着吃核桃。

到了宫里，陆潇去寻下属议事，寻阳带着成悦去了御书房。

皇帝笑道：“前天才回来，今儿又跑过来，该是有事吧？”

“的确有为难之事，”寻阳转到皇帝身侧，“您有空听我细说原委么？”

“只管说来听听。”

寻阳娓娓道来，说成悦、双玉是心腹帮她笼络的心腹，后来是她有意促成，更是机缘巧合，两女子成了林楚华的陪嫁丫鬟。

末了她故技重施，惴惴不安地道：“昨日季怀瑾和林楚华成亲，儿臣入夜才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