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成罢官之事,王爷可有耳闻?”
“废话!”
“我家小侯爷差遣小的来问您:听说过孝敬皇子的臣子,却没听说过对臣子行贿的皇子,怎么想的?”说话间,周河双手奉上一封密函,“这是誊录的证据,请王爷过目。小侯爷说,如有下次,一并清算。”
几句话的工夫,景王的脸色变幻不定,很是精彩。
“小的告退。”周河从容离去。
景王跳下罗汉床,在室内团团转,不知如何排遣心头怒意。
皇帝亲自指的婚事,谁敢搅和?他可不就得用银钱办事。
恰好胡成这一阵缺钱,恰好在陆潇麾下,又恰好是陆家姻亲,简直是绝妙的人选。
景王本以为陆潇即便消息灵通,也不会对胡家出手,总得看顾着家族的脸面。其次,任职禁军统领没多久,正常人怎么可能明打明地惩戒下属?
可他陆潇偏就那么做了。
做就做了,还派人来王府示威!
皇帝到底是给他找了个妹夫,还是找了个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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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日,皇帝到林淑妃宫里用午膳晚膳。到了这阶段,给她体面,就是给寻阳体面。
林淑妃先前被发作了一番,自然是百般谨慎妥帖地服侍,直到这日晚间,总算确定皇帝心里没了芥蒂,言行渐渐恢复如常。
饭后,闲谈一阵,皇帝说起寻阳的嫁妆:“陆潇与季怀瑾不同,朕要私底下贴补寻阳一笔银子,再给她两个小皇庄。其余的,你跟德妃商量着添一些。”
“两个小皇庄?”林淑妃目光流转,婉言道,“寻阳又不是没有封地,而且不谙世事,皇上赏了她皇庄,她也要交给景王打理。既然如此,皇上倒不如——”
“倒不如赏了景王?”皇帝笑笑地凝了她一眼。
“不用赏给景王,皇上提点着寻阳请她兄长尽心便是。”林淑妃无奈地道,“也不知怎的,这两日,寻阳与臣妾生分起来,但皇上的话她总会听的。”
皇帝却是哼笑一声,“你怎么不索性说,把寻阳的封地也给景王打理?”
景王打理是假,能捞一笔是一笔罢了,到手再孝敬给他的舅舅外祖父。
林淑妃听着话音儿不对,忙屈膝行礼,“臣妾绝没有那个意思,皇上勿怪。”
“你要是凡事只想着儿子不顾女儿,早说不就得了?朕大可以将寻阳养在别人名下。”皇帝扬声唤廖文濯,“传口谕给德妃,寻阳婚事由她一力操办,定要风光体面,断不可允许旁人介入。”
“是!”
“皇上……”林淑妃跪倒在地,到此刻已真正意识到,皇帝打心底厌烦了她和景王,要不然,何以给她这样的难堪。
“你流年不利,诸事不宜,静心礼佛方可化解,日后不要再理会窗外事,不要见乱七八糟的人,尤其林家。”皇帝睨了林淑妃一眼,拂袖而去。
回到御书房,皇帝批着折子生了会儿气,念及寻阳,想着怎么也该跟女儿说说淑妃的事,便命廖文濯筹备一番,随后亲临韶华苑。
寻阳正在描字画屏风的图样,听得宫人通禀,慌忙出门相迎,行礼问安。
“快起来。”皇帝抬一抬手,“忙什么呢?”
寻阳照实说了,又道:“请陆大人给儿臣写的。”
“是么?”皇帝笑了,“我也瞧瞧。”
寻阳请他到书房,将字画取来,“父皇要是瞧着还成,日后儿臣也给您绣一幅。”
“心意是好,却不用着急,明年让我瞧见就成。”皇帝瞧着陆潇的字,毫不掩饰欣赏之情,“觉着这人还成?”
寻阳含笑,轻轻点头。
皇帝哈哈一乐,落座后,说起林淑妃的事情,“你母妃说今年运道不好,凡事都要避讳,我少不得让她清闲一阵,命德妃操持你的婚事。怕你多想,过来知会一声。”
寻阳心知这绝对是粉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