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正使上奏皇上,说重新合了殿下与季大人的八字,看了看季府的风水,惊觉很是不妥,若是成婚,殿下将不得宁日,请教过几位得道高人,竟是无法化解。”
寻阳双眼一亮,“然后呢?”
若素也难掩喜悦之情,“皇上罚了正使三个月俸禄,随即取消婚事,着礼部重新拟一份名单,为殿下重选相宜的门第。此外,奴婢估摸着,季家此时已经接旨。”
寻阳绽出由衷的笑靥。
若素又道:“皇上见了见奴婢,很高兴的样子,吩咐奴婢告知殿下这些事。”
寻阳笑盈盈颔首。
此时的皇帝,面前一局棋,对面坐着陆潇。
皇帝拈着棋子,望着垂手恭立的季怀瑾运气。
这几日,陆潇已将季家三代以内上不得台面的事查证清楚,有理有据地禀明皇帝。全是只要留心就能拿到证词的是非,对他麾下的影卫来说,实在是小事一桩。
至于季家在官场的功过,陆潇绝口不提。皇帝只是要换女婿,不是除掉季家那门第,就算有那份心,眼下也不是好时机。
“门风败坏,又有意中人,赐婚时却欣然接旨,你哪里来的底气和胆子!?”皇帝怒声责问。
季怀瑾一颗心彻底凉了,尚公主的路已断,别说寻阳,就算皇室宗亲中的女子,也再轮不到他。
想来胆寒的是,皇帝命人查季家,而他毫无察觉,只忙着打点林家和宫里的人。宫里的人银钱礼品照收,说的全是婚事已是定局的话,绝对是皇帝授意。
他跪倒在地,只申辩一点:“微臣曾求娶林家闺秀是真,对她却无半分情愫,不过是奉长辈之命。微臣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藐视皇上,亵渎金枝玉叶。”
皇帝险些甩相关证词到那厮脸上,但那样没什么意思,心念一转,问陆潇:“你怎么看?”
陆潇思忖片刻,“此时想想,季大人与林家那名闺秀倒真是品貌相当。”
皇帝促狭一笑,转向季怀瑾,“赐婚出了岔子,症结在钦天监,朕总要有所弥补。今日你到林家提亲,一个月内成婚,对太师和林相说是朕的意思,不得对外声张。
“朕不会赐婚,但你们若不照办,按抗旨论罪。”
不是暗里抱团儿促成季家与皇室结亲么?那就结下裙带关系,明打明地抱团儿。
“臣……领旨谢恩。”
季怀瑾退下时,脚步分外沉重。
皇帝吩咐廖文濯:“若林太师与林相求见,一概不见。”
“是。”
这是一记警钟,等林家与季家实打实地成为姻亲,再查两家的猫腻也不迟。
皇帝的注意力回到棋局,落下一子,望着陆潇,欲言又止。婚期在即的女婿已经明发旨意放弃,当务之急是换一个更好的。
沉了一阵子,他把一碟子点心放到陆潇面前,“寻阳做的,你尝尝。”
“谢皇上。”
看着陆潇品尝着点心,皇帝表情和蔼,“怎样?”
“公主手艺绝佳。”
皇帝笑容柔和,“小五一些手足,只知享乐,不学无术,她却不同,琴棋书画诗书礼仪下过苦功,针线厨艺也精湛。只是不喜出风头,寻常人便只晓得她容色倾城。”
陆潇一笑。
论聪慧,寻阳是一等一,论心机城府,像是丝毫也无,综合起来算一下,总归有点儿傻。
好在她傻得可爱,不招人烦,只招人怜。
皇帝也不只说女儿的好,“有长处就有短处,小五不谙世事,单纯得过了分,浑似有些空谈误国只认死理的书生。谁要是与她携手一生,最先要做的,便是时时处处熏陶着她知晓人情世故。朕思来想去,那样的人,只有一个。”
这话很有些听头,皇帝的眼神也颇有深意。陆潇明知故问:“季大人并不是皇上属意的驸马?”
皇帝答得直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