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阳用晚膳时，若素出去一趟又返回来，呈上一个信封，“小侯爷差遣一名侍卫来找奴婢，请您过目眼下所知的一些事。”

“记得打赏。”

“是。”

寻阳取出信件来看。

宣纸上清晰地列着季家明里暗里的人际关系，见不得光的勾当。

她暗暗心惊，没想到陆潇一出手，短短时间所得，便多过她所知一切。

思忖间，林楚华的名字跃入眼帘。

早在两年前，季怀瑾曾三次向林家提亲。未定的婚事，自然非寻常外人所知。

三次，足见诚意。如果林楚华无意，他怎会如此？

这一节，陆潇少不得选择合适的方式知会皇帝。

寻阳又心安几分。

用过晚膳，廖文濯带着一应宫人前来。

寻阳迎到廊间，递给他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廖文濯笑着道谢，呈上一份花名册，“这是小侯爷帮眼挑选的侍卫，身手好，不会有二心。最后一位例外，也是小侯爷帮忙选的，需得老奴问一句您愿不愿意留。”

花名册末尾写的是“宫女沐婉如”，寻阳目光微凝，颔首，“您带来的人，我自然信得过，劳烦您代我向小侯爷道声谢。”

“好说，好说。”廖文濯上前一步，语声压低，“淑妃娘娘听说了您这边的事，询问皇上因何而起，话赶话的起了争执，皇上要淑妃抄写两部经书静静心。”

寻阳一笑，怪不得母妃没唤她过去询问。

廖文濯再无他事，带走了先前在这里当差的一应人等，除了寻阳与他说过的要留下的若素等人。

寻阳回到正殿，见过新来的宫人，逐一打赏，末了将若素、沐婉如唤到面前，和声道：“日后诸事，由你们两个协力打理，眼下尽快给各人安排相宜的差事。”

两人有些意外，却没扭捏谦辞，齐齐深施一礼，保证尽心竭力当差。

没多久，新来的宫人各司其职，行事爽利，使得这宫中一角气象一新。

翌日，寻阳府邸那边传来消息：符馨已被押回宫里，府里的下人护卫几乎全部更换，是廖文濯与陆潇顺手为之。

看着那边人手的花名册，寻阳记起很多熟面孔，而若循着曾经的轨迹，要在三四年后才能碰面，包括昨日便出现的沐婉如。

她生出满满的安全、踏实之感。

陆潇的这些手下形同死士，对他交待的事情不问期限、不遗余力。上辈子，要不是她还有嘱托，沐婉如便要和若素一同陪她赴死。她是没法子，她们却不该早逝。

她可以亲力亲为调换人手，培养驯服新的心腹，可那过于舍近求远，且自不量力。

说到底，在她十六岁这一年，活得跟傻子没差别，分毫根基也无，大事小情皆不能自主。若不得到皇帝亲口下令，林淑妃就算遂了她心思，调换的不定是哪路牛鬼蛇神的爪牙。

连续三日，寻阳这里平静无澜。

这期间，听说景王惹得皇帝不悦，挨了通训斥，回府闭门思过。

寻阳心里说声活该。

景王对胞妹，与对别的姐妹并无差别，能为他所用的，他都给予小恩小惠，反之当即翻脸。

他与淑妃打死看不上陆潇，是因为陆潇也打死看不上景王，不肯扶持。

犹记得陆潇引发满城风雨后，景王见到寻阳，甩手便是一耳光，说你做的一手好戏，人前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人后却行苟且之事，我真是瞎了眼！

转到季怀瑾面前，总是一副愧疚不安的样子，送美人到季家的事都做过。

那样的品行，皇帝除非疯了才会册立他为储君。

那样的兄长，寻阳只希望没有。

闲来无事，寻阳亲手做了几色皇帝爱吃的点心，唤若素掐算着时辰送到御书房。

若素复命时带回好消息：“今日一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