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绪带她来到了临近运河的一处酒楼上,二人坐于二楼雅阁的窗前,居高临下地望去,人群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宁玉,你看那里?”
姜宁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目光落在个灯火黯淡的破败官衙上,不确定道:“那是以前泊船监的官衙?”
陆绪点头:“今夜亥时,泊船监旧官衙会运进一批精冶的镐铁,等着从水路运走。”
“你准备怎么做?”
“他们在京都城内做这种事,自然是人越少越好,最多就是四五个马车并上十来个人,我在旧府衙周围安插了十几名好手,等他们运来镐铁,便将他们拿住送去京兆府。”陆绪解释道。
姜宁玉思虑片刻,并无觉出不妥:“好,我同你一起。”
二人在酒楼用了晚膳,坐着喝了几口茶,看着时辰将到亥时,一起出了酒楼。
泊船监的旧府衙后面是运河的一个停靠点,前面是一条幽禁的街道。
两人在阴影处守了一会儿,果然见四辆马车缓缓行来,马车上各坐着两三个武夫。
最后一辆马车从后门驶入旧府衙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大汉来关门。
陆绪适时喝道:“动手!”
几乎是瞬间从四方涌出了十几名蒙着面的黑衣人冲入旧府衙,这些黑衣人皆是久经沙场的杀伐之人,很轻易地便制服了这些武夫。
领头的人脸被按在地上,艰难地扯着嗓子大喊:“你们是谁,竟敢在天子脚下放肆?”
陆绪没理他,掀开马车上盖的黑布,果然见是镐铁,才道:“你们竟赶私运镐铁?”
“什么私运,”领头的人被踩在地上,憋的呼吸不畅,额头暴起青筋,勉强道:“我们是走过官府文书的!”
陆绪一怔,从怀中拿出一块黑布蒙上口鼻,这才蹲在领头那人面前:“哪里来的文书,拿出来给我看看。”
“官府文书怎么能交于你这种小贼?”
陆绪对着一旁的黑衣人挥了下手:“搜出来。”
“是。”
不多时,黑衣人便呈上一份文书,陆绪接着火把的光打开查看,片刻,面色僵住。
姜宁玉见势不对,上前想去查看,陆绪却先一步重新蹲到了那领头人面前,那文书拍了拍他的脸。
“你……”领头人话没说完,便被陆绪一掌劈晕了过去。
其他黑衣人见状纷纷效仿,将所有押车的武夫全部劈晕了过去。
接着,姜宁玉被陆绪拽了旧府衙。
“那是真的文书?”走进闹市后,姜宁玉才凑近陆绪耳边低声问了句。
陆绪神色凝重地点头,回道:“盖的是真的官印,那文书写,这批镐铁是刚水运到泊船司,泊船司府衙已经放满,这才临时运到旧府衙。”
姜宁玉道:“阿绪,你们陆府估计有眼线。”
陆绪没答,沉默了片刻道:“文书上写这批镐铁是从凉州来的,回头我让人去细细查查凉州那的铁矿,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姜宁玉走了两步,忽然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陆绪见她面色发白,问:“怎么了?”
“凉州有铁矿?”
陆绪不明所以地点头。
“陆伯父驻军凉州多年,凉州有铁矿,你不避嫌上报朝廷,竟还敢插手擅自调查私卖镐铁之事?”
姜宁玉深吸口气,声音微微发颤:“你们陆府想做什么,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