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渴望又怯懦地看着沈琅。
沈琅后退了一步。
她穿着睡衣,那睡衣空荡荡,裤腰处鼓鼓囊囊。
谭玫喊道:“小宝——”
山一样的压力在某处滑坡,谭玫接过孩子,交给月嫂:“好了,我们现在去休息。”
沈琅完全是被迫走进了卧室,因为她害怕自己拒绝之后闻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吸奶了吗?”谭玫给闻樱腰后垫上上枕头:“妈不是不来,是太忙了,年中了,还要管新公司。“
闻樱凝视沈琅,把她看得毛都起来了。
“……祝贺你,喜得贵子?”这话说出来沈琅都想打自己嘴巴。
闻樱勉强笑了笑:“做杭夫人怎么样?”
“……就那么回事吧,有点没意思。”
“富有的空虚?”她偏了偏头:“穷人的日子都这样吗?要每天面对下降的余额。”
沈琅笑了:“得有下降的余地啊。”
“你最穷的时候有多穷?”
“浑身上下四块钱,还不算欠十来万外债。”
“……什么感觉?”
沈琅想了想:“浑身冰凉,一想到未来每一天都是这样,心肝都颤,但还是要向前看。”
“How?”她不明白:“你怎么做到的?”
沈琅:“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可能就是没有退路吧,就像你刚遇到我那时候,我难道能对我奶见死不救吗?”
“不一样——”闻琅打断她:“每一天都在和自己过去的生活告别,你明白吗?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我从来,过去24年的每一天我都没想过自己会走下坡路,可是你未来的每一天都是上坡啊!”
“可你现在的生活已经比大多数人——”
“好!”闻琅说:“我知道!别说了!”
谭玫抢白道:“别说了!别说这些伤人的话——看在阿姨的面子上。”这话是对沈琅说的。
沈琅不知道哪里伤人,“如果你现在死的话,你都对不起她这一声阿姨。”
沈琅和杭煜明走到楼底下,已经天黑:“我们不用回去了吧?那该死的晚宴。”
“有那么讨厌吗?”杭煜明说。
“有啊。”她突然停下:“我们不要坐车,我们走过去吧,嗯……那边,我们走到那边的桥上。”
走到桥上她反悔:“我要回家——现在就回家。”
杭煜明好脾气地招老邓过来,想不到她又作妖:“背我~背我嘛~杭煜明——杭煜明——”
杭煜明终于打算给她跪一个,又听她说:“骗你的,我穿裙子上不去。”
上车回家。
她不断地寻找新鲜事物来抵御情绪,她缠着他,寻觅他的嘴唇,拉开他领口的第一颗扣子,二人耳鬓厮磨,直到在房门前,杭煜明扶住她:“这无济于事,你明白吧,”
“那又怎么样?”只要能让我好受点,现在天崩地裂也无所谓。
“……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她把他关在外面,扑到浅蓝色的缎被上,任由眼泪留下一道道洇痕。
下一秒,他推门进来。
他像剥开一粒花生让她从苦难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她凶猛又美丽,却和他纠缠,令他盲目眩晕,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幸运。
————
她:“想不到吧。”
他笑:“你在洋洋得意什么?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哼。”她咬一口他肩膀:“你干嘛什么都要知道,留点神秘感不好吗?”
她:“我还以为你不行呢。”
他错愕:“冤枉啊!”
她吃吃地笑。
他轻轻拍哄她后背。
她闭着眼:“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五十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