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尹白与宇文熠在宫中御花园饮酒赏月。
酒过三巡,酒壶空了几个,桌上下酒菜只余下少许。月当空,皎洁月色倾泻而下,微凉晚风起,吹拂着园中花草。有细微沙沙声响。
杜明任缓步行至凉亭外,朝墨尹白与宇文熠拱手行礼后,抬头看向宇文熠之侧,眼神示意着,提醒他此时时辰已晚,该休息了。
这说的是宇文熠,也指的是墨尹白。
明日还得上早朝,若是再喝下去,怕是明日要起不来了。
宇文熠会意,转而面向对面的墨尹白。她手中还拿着一只白玉瓷酒杯,另只手撑着头,酒杯微微摇晃,似在思索着什么。
宇文熠道:“陛下,时辰已晚,臣该回去了。”
墨尹白淡淡眨了下眼,转眸看向宇文熠。不知是她饮酒后眼神有些迷离恍惚的醉意,还是此间夜色太过清亮迷人,似在那一刹那,宇文熠从她含着笑意的眼眸中瞧见了几分妩媚娇柔之感。
但很快又被出现在自己脑中的念头给惊到,连忙摇了下头,将那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王叔这么快就要走了?”墨尹白笑看着他:“这宫中美酒,尚未一一品尝呢。”
“陛下好意,臣心领了。”宇文熠起身,往旁边行去两步后拱手,而后再言道:“只是陛下,天色已晚,您也该休息了,明日要上朝,练习骑马。不休息好,可没精神。”
墨尹白一愣,笑意消失了些许,眉心微蹙了下:“什么?骑马?”
“之前臣和陛下说过的,每隔两日,就得练习骑马一个时辰。一个月内,需进行十次练习为最佳。”宇文熠解释:“陛下常日久坐,除骑马外,还得进行筋骨舒展,明日开始,臣会为您准备好,所以,请陛下要休息好。”
墨尹白:“……”
宇文熠有跟自己说起过这些吗?她不记得了。
上次练完骑马,她实在是又累又困,脑子里只想着要回长清殿睡觉,犹记得当时宇文熠是在自己耳边唠叨了些什么,但她确实什么都没听见就是了……
宇文熠问:“陛下是不记得了吗?”
“唉,”墨尹白不由轻叹一声,将手中酒杯放下:“本来不记得的,王叔这么一提,朕就想起来了。”
其实她不是很想记起来。
宇文熠看着她:“那,明日巳时,宫中马场见?”
墨尹白心下再次叹息,却还是点头:“好。”
宇文熠再次行礼,得墨尹白允许后,方才离开。
杜明任走到墨尹白身边,见她重新拿起酒杯,略有无奈提醒道:“陛下,不早了,您该回长清殿休息了。”
墨尹白一只手托腮,另只手举着装有半杯酒的酒杯晃了晃。她眼眸轻眯,盯着手中酒杯安静看了会儿后,似忽想到什么,转头看向杜明任。
“杜公公,”她道:“朕记得,朕生辰那日,祁星河送朕的那壶苍夷酒还在吗?”
虽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可杜明任还是如实点头回答:“在的。”
墨尹白道:“去取来。”
“可是陛下……”
“喝完那一种酒,朕就回长清殿休息。”
墨尹白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杜明任自是不敢不从,当即转身吩咐身后的小太监,让他去将苍夷酒取来。
墨尹白慢慢将杯中剩余的半杯酒饮下,将酒杯放回桌上。她视线淡淡,自桌上已空的酒壶上扫过去。
按理说,她酒量不差,跟宇文熠一道喝了这么久也没醉。生辰那日,宴席上她喝的是茶,赏月时也只饮下了一杯苍夷酒,可却倒头昏睡了过去,当真是奇怪。
更令她觉得奇怪的,是喝完那酒醒来后她能听见他人心中的声音。
之前太忙,各种事交汇在一起,她忙的焦头烂额,一时间没想起来,现在回想起那时情景,当真是令人费解。
是酒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