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衫留下一团泪渍,眼睛微肿,像两颗红枣镶在脸上。“我知道的呀,可我就是忍不住,那丫头身上穿的缎子只有宫里才有,我有所猜测难道有错?”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纠结衣裳料子,岑玉瑶弯眸:“傻姑娘,纵有千般委屈,只要你还想嫁宴小将军就得忍着,谁让宴夫人会是你未来婆母呢?”
一句话叫石安然红了脸,娇羞地低下头,“玉瑶你!你别打趣我了!”
一年前宴逢随父回京述职,她在宫宴上远远见过一面,自此倾心。岑玉瑶作为闺中密友,对她的小女儿心思一清二楚,最是知道该如何拿捏她。
张清逸的消息就是这时候传进来的,小丫鬟附在耳边低语。
生面孔?岑玉瑶若有所思,表哥在寻什么人吗?还是个妙龄女子?素手握紧帕子,微微出神。
石安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玉瑶,你想什么呢?”
岑玉瑶迅速回神:“我在想宴小将军失踪一事。”
提到此事石安然果然愁上心头,眼看她又要哭,岑玉瑶继续道:“待会宴夫人来了,我陪你去拜访,你嘴甜些,劝解几句,得了宴夫人欢心,还怕她不喜欢你?”
石安然眼睛一亮:“嗯嗯!”
宋珉乘坐马车到了金兰坊门口,车夫贴心地扶着她下车,顺便捏了捏她掌心:“我就在门口候着,待会带你去见个人。”
这人非要扮成车夫跟着她,宋珉无法,只抽出手,“知道了。”
作为将军夫人的私产,京中有名的戏园,金兰坊外表看着与如同茶馆区别不大,甚至是平平无奇。
然而踏入其中才知别有洞天,内里小道交错,繁盛的花枝纠缠形成天然屏障,坊中呈环形,中心一座高台是伶人唱戏之所,四周雅间环绕,珠帘相隔。
佩玉地叮嘱在耳边响起,宋珉摸了摸脸颊,有珠帘在,又有面纱遮掩,应当不会被人瞧见。
引路侍女带她踏上楼梯,在二楼正中间的房前停下脚步,推开房门示意她进去。
“珉娘来了,快坐,好戏要开场了。”
岳曼容心情极佳,亲亲热热拉着她落座。
宴逢安然无恙的回京,脸上一个巴掌印逗得她合不拢嘴,一猜便知是宋珉打得!
岳曼容可没有儿子大过天的想法,只觉得这儿媳妇找对了,宴逢那狗都嫌的性子就该有人管着他!
再说儿子从来不肯吃亏,挨巴掌却不生气,那二人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做婆母的凑上去吃力不讨好,何苦来哉。
没一会,身着戏服的伶人在乐曲中入场,宋珉喝了杯热茶,宴夫人真把她当女儿一般,不停歇说了许多话,教人口干舌燥。
戏曲名为《金簪记》,唱的是考中举人的秋生得了大官赏识,迎娶大官女儿秀娘为妻。他自惭出身寒门,秀娘的竹马却是高门子弟,时日一久,秋生怀疑秀娘不贞,于是对她百般折磨。秀娘为自证清白以二人定情金簪自戕,秋生悔不当初,上京考中魁首,求得秀娘原谅,戏曲最后,秋生再次为她戴上金簪。
一曲毕,各个雅间隐约传来低声啜泣,守在房门口的侍女们手拿托盘,其上贵妇小姐们赏下的金银珠宝摞成小山。
宋珉暗暗咋舌,一个托盘所盛金银够她开八个致知堂。
岑玉瑶跟在石安然身后,正要拜访岳曼容,却在门口被石安然拽走。
“怎么了?”
石安然微微喘息,“是她!昨天那个丫头,肯定是她。”昨日没看到面貌,但因为那个丫头,导致自己在宴夫人面前出了大丑,石安然记得格外深刻,“明日再入府拜访吧,这里毕竟人多眼杂,我们快走。”
短时间内,她都不想再见那个小贼!
岑玉瑶与宴夫人毫无交集,石安然非要走,她就没了接近宴夫人的理由,只能再做打算。
岳曼容笑着说:“珉娘觉得如何?”
“别跟旁人一样,尽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