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告知,臣妇这便告退了。”
燕凌渊听闻宴家父子安然无恙,心中不爽,却不会为难妇人,略略侧过身子让她先行,一打眼看见两座轿撵,其中一个还是燕琳琅常用。
他终于注意到岳曼容身后还有个人,只是她一直低着头,看不清模样。
燕凌云有心问宋珉身份,见燕凌渊打量她心下一跳。燕凌渊虽蠢,但他很会投胎,生母是最受皇帝宠爱的萧妃,平日行事再蛮横霸道,有他母妃在,皇帝无有不应。
若叫他动了心思,岂不糟蹋美人。
日后再派人打听也是一样的,“宴夫人慢走。”
二人要走,燕凌渊没有再看,与轿撵错身的刹那却鬼使神差地回头,只见美人回眸一笑,六宫失色。
“唉?”
这、这是谁家女子?他得问问母妃去!
燕凌渊脚步快上许多,身后人吃力地跟着,众人中不起眼的小宫女偷偷回头,直到宋珉的身影远了,才恋恋不舍收回视线。
黄澄澄的夕阳落在她眼尾烫出小片红斑。
宋珉频频回首引起岳曼容注意,“怎么了?”
宋珉摇摇头。
轿撵拐弯时最后一次侧头,却什么也看不见。
上次见到表姐已经是五年前了,经历好多事,记忆也渐渐模糊。刚刚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面庞有些不敢认,还是表姐偷偷在唇边竖起手指,让她噤声,宋珉才敢确认她真的是柳月牙。
表姐不是为赵长歌做事吗?怎么会进了宫跟在二皇子身后?她到底有什么打算,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宋珉忧心忡忡。
*
“哈哈哈哈!”
窗下的贵妃椅上,燕琳琅半躺着,回忆起岑玉瑶、洪惠和太后的脸色忍不住再度大笑。
“温玉,你是没看见,真是太可笑了。”
温玉站在一旁,对于主子的恶趣味感到无奈。
佩玉端了热茶送上前,燕琳琅揩了揩眼角洇湿的泪水,润了润嗓子:“宋珉被张清逸掳走,本宫还以为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想到她被宴逢救了下来,张清逸还被一箭穿心,这场戏比话本有趣儿多了!”
“是吗?”
“对啊!”
随口一答,燕琳琅脸色微变,问话的分明是个男子的声音。
殿门口一道颀长身影逆光而站,长长的黑影铺在地面,两侧宫人跪在左右。燕琳琅连忙站起身,理了理衣裙:“先生,您怎么来了?”
赵长歌撩起衣摆,端坐在桌边。燕琳琅仔细观察,他眉目如画,实在看不出心情是好是坏。
少女倒了杯七分满的茶送到他跟前,甜甜一笑:“先生,请用茶。”
十指纤纤如玉,指腹和掌心因为苦练武艺有着薄薄一层茧。茶刚刚泡好,滚烫的温度透过杯壁传递到指尖,赵长歌不接,燕琳琅渐渐撑不住。
茶水荡起涟漪,唇边的笑意淡了,得意的神色蒙上不解,她是做错什么了吗?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赵长歌问道:“还不明白?”
燕琳琅冷静下来,认真地回答:“请先生明示。”
五指搭上桌面,点了点:“我且问你,宋珉是何人?”
“是话本的写书人,我与先生说过啊!哦对了,她还是宴逢的心上人!”燕琳琅反应过来这回答并不令他满意,思索一番:“她是南安县等水村的村民。”
说到这,燕琳琅怔然。
“她只是个普通的百姓,要她写书尚且能藏住她的身份、护住她性命。”赵长歌语气一厉:“让她上京与权贵对峙,你可知好施晚去一步她会如何?”
指尖滚烫难忍,燕琳琅咬唇:“会、会死。”
“是会被你害死!”
赵阁老对公主严苛,从来没有像今日一样疾言厉色,温玉和佩玉难得默契地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