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业一口老血憋在喉间,圣上近年越发倚重赵长歌,无非是想借他之手提拔寒门,张家是世家之首,不愿见寒门壮大,自然想尽办法阻止。
双方明争暗斗,斗得头破血流,国公府受宴家欺辱,正中赵长歌下怀。圣上削弱世家的意图毫不遮掩,张宏业心都凉透了。
眼眸划过努力装虚弱的宴逢,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张宏业,赵长歌轻声慢语道:“回圣上,高公公未曾看见具体情景,程将军曾是宴将军部下,言辞间不免有失偏颇,此事还是等世子醒了,听听他的说词,再下定论。”
此话一出,准备和赵长歌唱反调的官员哽住,看了眼张宏业的脸色,又悄悄缩回去。
皇帝十分意外,审视着在场的各个官员,天威之下,人人垂首。
“二位爱卿以为如何?”
张宏业虽然不满,但目前形势对国公府极为不利,圣上偏心宴家,再计较下去,国公府只怕要吃哑巴亏。儿子醒了再对峙,反而是最好的法子。
宴照更没意见,时间拖得越久,宴家就能把尾巴藏得越干净,实在不行,就让张清逸彻底闭嘴。
二人齐声道:“依赵阁老所言。”
出了勤政殿,张宏业与趴在担架上的宴照互相冷哼一声,而后扬长而去。
殿内只剩皇帝和赵长歌。
铜炉内龙涎香四溢,皇帝随手打开奏章,又烦闷地扔开。
赵长歌躬身捡起,将奏折恢复原状,放回龙案。
“陛下,北狄来使,欲贺太后寿辰,张宴两家绝不能在此时出事。”
闻言,面上结了一层薄冰的皇帝微微叹息,那便再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