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占了上风,她清晰地明白——关野再也不会回来了。
若是当时他从湖中顺利逃脱,已经过去整整半年了,关野还活着的话,不可能一次都不来找她。
明愿小心翼翼掀开竹篮上遮盖的布,露出琳琅满目的祭品。
她将精心准备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摆好,甚至细致地调整了方向,整整齐齐放置在玉碑前。
明愿随即打开一坛上好的烈酒,正准备浇在关野碑前,祭拜旧人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从容不迫的声音。
“明姑娘原来在这儿,真是让孤好找。”
明愿持酒坛的手一顿,沉默几秒后,妥协地放下酒,转过身,隐忍着草草行了个礼。
“太子殿下,真是好巧啊。”这回她不仅敷衍,听起来还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卫景回一挑眉,走到她身侧。
“明姑娘在祭拜故人?不如孤也跟着——”
他的声音在看清汉白玉碑上刻得清清楚楚的几个大字时,戛然而止。
卫景回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他揉了揉太阳穴,一时间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太忙,出现了幻觉。
“沙洲边防军校尉关野,之墓?”卫景回念出碑上的字,终于没忍住,冷笑一声。
“明姑娘祭拜的故人,就是这位?”
他说着,垂眸看向玉碑前陈列整齐的祭品,随着目光所及逐一念了出来。
“酒醴,果盘,香烛,五谷,锦帛……”卫景回越念周身气压越低,到了最后,脸色阴沉得堪比头顶乌云密布的天空。
“明姑娘准备得还真充分。”他气极反笑,一字一句加重了声音,“有,心,了。”
卫景回阴沉沉转过头,神色压抑得如风雨欲来。他头一回在明愿面前如此失态,抓住明愿手腕,咬牙切齿地警告道:“不许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