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仍是难得见到荤腥。 当晚,那些鲫鱼变成了奶奶的鱼汤,全都进了“自己”的肚子。 那味道清甜又香润,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他仍记得…… “清辞,你怎么了?”宋君然的声音,将文清辞的思绪拽了回来。 下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脸颊,不知何时已片冰凉。 “没什么……”文清辞缓缓垂眸,将异样的情绪遮掩了起来。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见他不想提,宋君然也明了什么似的换了个话题,“给,这是你家里的钥匙。”说完,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文清辞了,将东西接了过来:“谢谢。” “我还客气什么。” 文清辞是晕倒抱入神医谷的,直到那个时候,他仍没忘记握紧手中的东西。 老谷主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文清辞的手指掰开,看到了他紧握在手中的东西。 ……那时,埋葬了家,来到神医谷的他还没意识到。 这趟离家,难再回去了。 不过转眼,晚霞已消散。 太阳群山挡在了背,周遭下暗了起来。 恍惚间文清辞又想起了记忆中那个夜晚,那碗鲜甜的鱼汤,及“自己”临睡前最个清晰的念头——是往每天都能喝甜甜的鱼汤就好了。 ------------------------------ 龙舫顺殷川大运河南下,路未停,直向松修府而去。 船载文武百官,其声势不比当年南巡小多少。 “……陛下,此乃新撰的陈罪书,请您看看还何处需增改?” 身红衣的新科状元,跪在地双手将诏书高高捧起。 这几个月来,新帝广布圣听。 松修府为主的各地士,均借此机会将自己听到的、经历过的事,写成书册,送到了雍都。 当年的事,也桩桩水落石。 状元郎口中的“陈罪书”所写,是废帝所做恶行。 等到达松修府,当今圣会将公之于天下,告慰万千亡灵。 状元郎深知,这本陈罪书,必将铭记于册。 为写此书,他简直绞尽了脑汁,这段时间来几乎不眠不休。 谢不逢缓缓将东西接了过来。 这也是他修改的第十个版本。 状元郎的心,当下提到了嗓子眼。 他虽是新科状元,但年纪已是四十余。 可他仍眼前新帝气势所压,跪在地不敢抬头。 谢不逢的身战场磨炼的杀伐之意,而那双眼睛……更是眼就能将看透。 想到他对付废帝与叛军的手段,状元郎的身体更是当下抖了起来。 半晌过,谢不逢轻轻将陈罪书放在了案。 “按照此版誊抄吧。” 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了过来。 谢不逢语气里,听不半点的情绪,只片死寂。 “是,陛下!”状元郎当下松了口气,他慌忙行了个大礼,捧着陈罪书退了去。 直到退船舱,他这才长舒口气。 时间已经不早,但是看完陈罪书之,谢不逢不但不着急休息,甚至还换了身方行走的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