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寻快活,然而第二天早晨一出兰香馆的门,恰好便见到迎面走来的宋玉和许温言。
虽说谢燕昭那夜什么也没做,只是自己寻了个屋子睡觉,可看在宋玉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而谢燕昭又因为宋玉一大清早便与许温言在一起,加之许温言的刻意挑衅,一时恼怒之下说了些恶意揣测的言辞,直接激化了两人的关系。
恰在此时一辆失控的马车朝着宋玉冲了过来,谢燕昭为了保护宋玉被踩断了胳膊,白生生的骨头都从胳膊里刺了出来。
宋玉想是也被他气得狠了,竟是只冷眼看了他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自此后谢燕昭再没来过兰香馆一次。
而他今日居然主动叫兄弟们来寻欢,实在是太过反常。
谢燕昭将手心伸出窗外,热烈的日光骤然跳跃在他的掌心,就好似那抹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上面。
他盯着那束日光沉默了半晌,收回掌心,忽然释怀地笑了笑,语气寡淡的听不出情绪:
“前尘往事罢了。”
他又不是傻的,当初她伤害他一回,他又怎可能再给她第二次伤害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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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燕昭一直在兰香馆待到了深夜。
孙方见谢燕昭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忙招了老鸨来,低声叮嘱道:
“你当知道小侯爷的脾性,一般女子何曾入过他的眼,这次你可得精挑细选了,若是拿不出个像样的惹了小侯爷不快,那你这兰香馆便等着关门大吉吧。”
末了,他又补充道:“记得一定得是雏儿。”
外人都道定安侯世子风流桀骜,放荡不羁,只有他们这些亲近之人才知,谢燕昭最是洁身自好,几个人里,恐怕就只有他一人快到及冠了仍是连那男女之事都未尝过。
在孙方看来,谢燕昭身份尊贵已极,那姓宋的顶破天了也就是一个丑陋的孤女,还当真能让小侯爷画地为牢了不成。
若是今夜有哪个女子当真能上得了他的床,给这矜贵之人开了荤,那恐怕是那女子天大的造化了。
谢燕昭今日喝得有些醉醺醺,自那日吐血之事后,陛下便勒令张院判将那药停了,为他重新研制新药。
晚间的时候,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檐角的宫灯明明灭灭,淅沥的大雨细细密密拍打在窗子上。
却丝毫没有影响屋中旖旎的气氛。
谢燕昭睁着醉眼,瞧着眼前身穿素衣,眼波盈盈的姑娘,忽然就笑了:
“从勾栏瓦舍一堆卖笑的女子中寻到这样一个素淡的,这兰香馆的老鸨有心了。但小爷我,现在不喜欢素的了。”
孙方心念一动,见谢燕昭挑中一艳丽娇媚的女子,忙极有眼力见的带着其余人退了出去,只余那两人和一室旖旎温香。
谢小侯爷鲜衣怒马,金尊玉贵,虽一年多不曾踏足烟花之地,但没有一个女子是不盼着他的。
如今见小侯爷独独点了自己留下,那见惯了贵人的女子,竟头一次在他幽深的眸光下手足无措起来。
谢燕昭的目光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幽幽落在那女子光洁无暇的面容上。
良久,他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冷嗤一声,沉声道:
“过来。”
……
兰香馆今夜人人自危。
谢燕昭倚在太师椅上,烦躁地揉着额角,面色阴鸷到骇人。
孙方视线从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头顶扫过,用眼神试探着问陈吉顺。
陈吉顺抹了把冷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这位小爷和那女子在房间里待了没多久,房中便忽然传来东西被砸碎的声音,紧接着那女子就被赶了出来。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屋中仿佛酝酿着一场比外边还要狂猛的暴风雨。
良久,谢燕昭指着方才那女子,缓缓启唇,一字一句宛若切冰碎玉,冷厉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