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
屋里一时陷入沉寂,只有汤匙偶尔碰到碗沿的清脆声音。
直等到秦愚用完那碗汤,钟离九才慢悠悠开口道:“师兄真是好胃口。”
秦愚将碗推远,再次将木匣推至钟离九面前,“药法用量匣中已写明,师弟务要按时服用,方可大愈。”
钟离九语气不善道:“这等腌臢之物,吃了只会早死,又怎会大愈!”
师父辛辛苦苦自新京城带回来的药,一路上天寒地冻的那般颠沛,师父都总是将药匣亲自背着,他倒要说是腌臢之物,宁娈光是听着便觉得这师叔说话实在可厌。
秦愚倒似不在意,只是道:“我知你素来看不惯祝圣手,但这药却并非他所炼制,乃是汝先生亲做的,你大可放心服用。”
听到“汝先生”这三字,钟离九似有所触动,抬眼去打量那木匣,随后突然道:“师兄自少时行的便是清正之途,却不想能为陶瑛做到这般田地,怕不是与她已有了同门之外的私情?”
两人谈话突然涉及到这般私隐之事,宁娈想认真默书都做不到,索性悄悄地多听了几耳朵。
秦愚正色道:“我们同门师兄妹三人自少时便一起长大,我对师妹从来有的也只是同门之谊,未有其他。”
钟离九似是听到了笑话般,“未有其他?那师兄这样的人,何以做到这种地步。你管那祝崇叫什么“祝圣手”?他这圣手之名是怎生来的,旁人不知,我却知,师兄你亦知。说起来,这天下的旁门左道,哪一个能狠绝过他?”
这二人说话似打哑谜,虽不背她,她却半分也听不懂。
说到这里钟离九突然笑了起来,先初只是嗓子里溢出的轻笑,随后那笑声愈发抑制不住般,乃至有些发了狂似的。
那笑让宁娈听得发冷,生怕他这是又犯了疯病。
可突然他又戛然而止,阴声道:“你这小徒懵懂得很,倒让我生出几分怜惜来,却不知师兄对她,有没有半分怜惜?”